我知道一家新开的融合菜,味道和环境都很有创意。”晚餐定在周五晚上。
那家餐厅人声鼎沸,灯光设计极具戏剧性,明暗交错,
餐具碰撞与调酒师摇动雪克杯的声音编织成一首活力的都市交响曲。这与苏静言推门进来时,
周身自带的那份仿佛能将声音都吸附掉的宁静,形成了第一重冲突。
她依然穿着素雅的连衣裙,颜色是那种仿佛被水洗过的淡米灰。
她对起身的陆星辰和夏晚晴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般扫过整个空间,
那过于跳跃的灯光和密集的声浪,让她纤细的眉梢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像一幅古典油画被误挂进了波普艺术展。“静言,这是我女朋友,夏晚晴。”陆星辰介绍,
喉咙有些发紧,仿佛每个字都需要额外润滑。“晚晴,这是苏静言,我大学同学。
”两个女人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握,一触即分。“常听星辰提起你,说你才华横溢,
是大提琴家。”夏晚晴笑吟吟地,语气热情而周到,
每一个字都在确立自己“知情者”与“现任”的稳固地位。“你好。
”苏静言的回应简洁得像一颗雨滴落入湖面,声音清泠,带着天然的距离感。
夏晚晴的寒暄是精心构筑的友好壁垒;而苏静言的沉默,
则是在守护一个无需向外人言说的、私密的过往城池。前菜上来,
是一道造型极具解构主义的鹅肝慕斯,配以跳跳糖和莓果脆片。陆星辰尝了一口,
下意识地评论:“口感层次很丰富,不过比起我们大学时,
后街那家又破又小的店做的招牌鹅肝饭,
那种纯粹的、粗糙的油脂香气……”他的话头猛地刹住,像高速行驶的车突然被踩死了刹车。
但情绪的惯性已经将他带了出去。苏静言抬起眼,看向他,
嘴角泛起一丝极淡、却真实如初雪消融般的笑意:“是啊,你总说那家店的烟火气,
比任何米其林都更能抚慰被建筑模型折磨到麻木的神经。”一瞬间,
餐桌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将夏晚晴隔绝在外。那个“我们”,那个“后街”,
那个“破烂小店”,构成了一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