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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6 02:20:36

第7章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黏腻的薄膜,附着在鼻腔深处。单人病房里很安静,窗外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投在光洁的地板上。沈薇半靠在病床上,手肘和膝盖的擦伤已经处理过,裹着洁白的纱布。额角的肿痛也缓解了许多。身体的疼痛是真实的,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种清醒,一种脚踏实地的存在感。

门被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沈皓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几步跨到床前,甚至没有看一眼沈薇的伤势,劈头盖脸便是低吼,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微微颤抖:

“沈薇!你闹够了没有?!你看看你把校庆搅成了什么样子!踹钢琴?当众清唱?你还有没有一点沈家小姐的样子!像个疯婆子一样!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仿佛沈薇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学校那边,你别想轻易过关!我看你这学也不用上了,趁早给我滚回家待着,省得在外面继续发疯,给我们沈家抹黑!”

沈薇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在他提到“退学”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等沈皓吼完,病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她才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落在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哥哥,”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片划过玻璃,“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丢了沈家的脸,还是因为……我让林晚星下不来台?”

沈皓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神更加凶狠:“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跟晚星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沈薇轻轻笑了一下,那笑意冰冷,未达眼底,“从你冲进来到现在,问过我一句伤得重不重吗?问过我当时在阳台上,为什么会和江辰起冲突,以至于他‘不小心’撞破了头吗?”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打在沈皓紧绷的神经上,“你只关心你的晚星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在台上丢了人。沈皓,你的心,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偏着长的?”

沈皓被她问得一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握得咯咯响,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沈薇不再看他,视线转向窗外那被切割的阳光,语气变得有些悠远,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与她此刻形象截然不同的“善良”:“至于上学……哥哥要是觉得我丢了沈家的脸,想让我退学,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确实……冲动了一些。”她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有几分脆弱。

“不过,”她话锋一转,重新看向沈皓,眼神清亮,“我来学校之前,把这次参加舞蹈比赛获得的奖金,还有平时攒下的一些零用钱,都匿名捐给学校‘贫困生助学基金’了。数额不多,大概够几个家境困难的同学,支付一学期的学杂费和资料费。我想着,与其留着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如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她看着沈皓骤然变化的神色,继续用那种平静无波的语调说道:“本来没想说的。但现在……既然哥哥觉得我上学是给家里抹黑,那这笔钱,就算是我离开前,为学校,也为那些需要帮助的同学,尽的最后一点心意吧。希望他们……能好好读书,别像我一样,‘不懂事’。”

这番话,如同一记无声的惊雷,在沈皓耳边炸响。他张着嘴,看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澄澈坚定的少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愤怒依旧在胸腔里燃烧,却被一种更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堵住了出口。她捐款?匿名?资助贫困生?在他指责她丢尽沈家脸面的时候,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一件事?

这和他认知里那个任性、骄纵、只会争风吃醋的妹妹,截然不同。一种失控的感觉,牢牢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轻轻敲响。班主任和年级组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们显然听到了沈皓刚才的咆哮。

“沈先生,您来了。”班主任率先开口,语气温和,“沈薇同学的情况医生看过了,都是皮外伤,需要静养几天。”她看向沈薇,目光里带着真实的赞许,“沈薇同学,今天的事情我们都了解了。阳台那边有同学看到了经过,是江辰同学情绪激动先动的手,你属于自卫。至于舞台上的事情……”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虽然方式有些……激烈,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那份捐助,学校已经收到了,我代表受助的同学谢谢你。”

年级组长也点了点头,补充道:“沈薇同学平时品学兼优,这次又热心公益,学校不会因为一点意外就否定一个学生的全部。沈先生放心,关于沈薇同学的就学问题,我们校方会慎重考虑的。”

沈皓站在一旁,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像打翻了调色盘。他所有关于“退学”、“抹黑”的指责,在老师这番明确表态和沈薇那份“实实在在”的捐款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笑。他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小丑,所有的愤怒都打在了棉花上,还被无形中反衬得心胸狭隘,不近人情。

他死死地盯着沈薇,后者却已经不再看他,微微向老师颔首,语气谦和:“谢谢老师,给学校添麻烦了。”

那副懂事、识大体,甚至带着几分忍辱负重的模样,与刚才和他对峙时那个言辞锋利、眼神冰冷的少女,判若两人。沈皓胸口堵着一口闷气,上不来,下不去,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既然老师这么说……那就有劳学校费心了。”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病房。

老师们又安慰了沈薇几句,便也离开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苏青从门外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薇薇,你哥他……走了?”

沈薇点了点头,脸上那层伪装出的脆弱和谦和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一丝计划得逞后的漠然。

“薇薇,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苏青溜进来,压低声音,兴奋地说,“你都没看到你哥那张脸!还有,你捐款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现在学校里都传开了!都说你人美心善,被江辰那个渣男欺负了还以德报怨!舆论彻底反转了!”

沈薇扯了扯嘴角。以德报怨?不,她只是懂得如何利用规则,如何塑造形象,如何将敌人的攻击,转化为自己的武器。那份捐款,与其说是善意,不如说是一笔精准的投资,投资于她的名声,投资于她未来需要的“势”。

网上关于校庆风波的讨论,果然如同苏青所说,开始悄然转向。最初是“沈薇发疯踹钢琴”、“沈薇江辰阳台冲突”这类博人眼球的标题,但随着更多细节流出——江辰先动手推人(甚至有“目击者”匿名描述江辰当时表情如何狰狞),沈薇自卫反击,以及她那笔数额不小的匿名捐款被“无意”中披露——舆论的风向开始变了。

“卧槽,推人下楼?这江辰也太可怕了吧!”

“之前还觉得沈薇过分,现在看,是被逼到绝路了吧?”

“匿名捐款资助贫困生……这格局,某些人学学?”

“所以林晚星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感觉不简单啊……”

“沈薇实惨,被未婚夫和表姐联合起来欺负……”

当然,依旧有替林晚星和江辰说话的声音,指责沈薇行为过激,但很快就被更多的质疑和对沈薇的同情所淹没。沈薇看着苏青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那些飞速滚动的评论,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同情是最无用的东西,但有时候,它能成为一块不错的垫脚石。

她需要这块垫脚石,去往更高的地方。

在医院住了三天,沈薇出院了。回到那个冰冷而华丽的“家”,气氛比医院更加凝重。沈宏远看到她,只是冷哼一声,没再多言。沈皓则彻底当她不存在。只有母亲赵婉清,在她回来那天,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势,眼底有着真实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欲言又止的复杂情绪。

“薇薇,”夜深人静时,赵婉清端着一杯热牛奶来到沈薇房间,放在床头,“你……真的决定要出国?”

沈薇接过牛奶,温热透过杯壁传来。她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嗯,手续已经在办了。妈,国内的环境……不适合我了。”她抬起眼,看向母亲保养得宜、却难掩疲惫的脸,“而且,我总觉得,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给您带来更多的麻烦。”

赵婉清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沉默了片刻,轻轻抚摸着沈薇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出去……也好。换个环境,也许能开心点。”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是……在外面,要万事小心。有些人,有些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沈薇的心猛地一跳。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暗示什么吗?关于父亲?关于沈皓?还是关于……她前世的死?

她握住母亲的手,那手冰凉。“妈,您也要好好的。”她看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等我回来。”

赵婉清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是反手握了握她,力度有些重。“嗯,妈等你回来。”

几天后,沈薇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航班。飞机冲破云层,脚下是逐渐缩小的、承载了她前世今生所有爱恨纠葛的城市。她靠在舷窗边,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云海和湛蓝的天空,心底一片冷硬的平静。

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了更彻底地……归来。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年轻的、却已然刻下风霜的脸上。她调出一份加密文档,里面记录着凭借前世记忆整理出的,未来几年全球金融市场的重要节点、几家即将崛起的科技公司名字,以及……一个名叫周海的华裔研究员的信息。前世,这个周海窃取了他当时的女友——一位才华横溢的女科学家秦芷兰——的研究成果,并以此牟取暴利,间接导致了秦芷兰的抑郁早逝。而那份研究成果,在后来引发了某个领域的技术革命。

沈薇的目光落在秦芷兰的名字上。这一次,她要抢先一步。她要找到秦芷兰,提供她需要的资金和保护,换取她未来的技术支持,以及……共同对付某些肮脏蛆虫的同盟。

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窗外是永恒的白天。沈薇闭上眼,开始在心中细致地勾勒她的棋盘。沈家、江辰、林晚星、周海……所有前世的仇敌,今生的阻碍,都将成为她这盘棋上的棋子。

而执棋的人,是她。

她轻轻哼起校庆那天她唱的那首古老民谣的调子,声音低不可闻。歌词里唱的是荒野、孤月和漫长的跋涉。正如她此刻,孤身一人,奔赴一场早已注定、不死不休的征途。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她沈薇,如今要亲手将这袍子拆解,抽出丝线,重新编织。织成一幅图,一幅名为复仇与重生的,血色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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