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负我,你也负我……这洛阳的牡丹,该谢了。”尾声后来官府验尸,说牡丹是自刎。
可老鸨王妈妈知道,她颈侧有两处刀伤,一处深,一处浅——深的是致命的,浅的,
是她自己划的。有人说,看见李昭的鬼魂在牡丹楼下徘徊;也有人说,苏学士大病一场,
再也没去过平康坊。第二年春天,牡丹园的魏紫开得特别艳。有个穿青衫的书生站在花前,
轻轻说:“阿沅,今年牡丹开得真好。”风卷着花瓣落在他脚边,像谁无声的叹息。
牡丹死后的第七日,洛阳下了场倒春寒的雨。苏砚跪在她的坟前,青衫浸得透湿。
坟头的白幡被风卷得猎猎作响,他盯着墓碑上“阿沅之墓”四个字,
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昨夜他又梦到她——穿茜色裙裾在露台弹琵琶,
指尖的血滴在弦上,染红半阙《诉衷情》。“苏大人,该回去了。”随从撑着伞上前,
“明日早朝还要议河阳军饷的事。”苏砚起身时踉跄了一下。
最近他总做些怪梦:有时是李昭浑身是血撞开牡丹楼的门,
有时是牡丹穿着大红喜服坐在李府主位,身边站着个戴斗笠的男人……今晨他醒来,
枕巾上有片干枯的牡丹花瓣,红得像血。回到府邸,管家递来个檀木匣:“大人,
这是平康坊王妈妈托人送来的。”匣中是一方绣帕,
边角沾着暗褐色的渍——是牡丹颈侧的刀伤血迹。帕子底下压着张纸,
字迹歪歪扭扭:“子时三刻,天津桥底,勿失约。”苏砚的手指猛地收紧。牡丹死在子时,
这帕子分明是死后被人塞进她手里的。是谁?王妈妈?还是……他突然想起,
牡丹逃出独孤府那晚,曾说过要去牡丹楼见他。或许她根本没打算自杀,而是想告诉他什么?
天津桥底的淤泥里,苏砚找到了半枚玉扳指。玉质温润,
刻着“李”字纹——正是李昭的随身之物。更让他心惊的是,扳指内侧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像是被人硬掰断的。“苏大人!”捕快匆匆跑来,“桥边茶棚的老船工说,
昨夜子时看见个戴斗笠的男人,背着具女尸往洛水上游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