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最后一位秉承远古神性而生,司掌晨曦与净化之力的神女。她的脸色比身上的衣袍更白,
几乎透明,仿佛下一瞬就要被这风雪吹散。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
倒映着对面男子冷硬的轮廓,深处却藏着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时辰到了。”沧溟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冰棱撞击,字字清晰,字字寒冷。
他向前一步,玄色靴履碾过晶莹的冰面,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无情道臻至化境,
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再无一丝一毫可供窥探的波动。云羲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像前八次那样,
因那彻骨铭心的痛楚而微微颤抖,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哀戚或祈求。
她只是极轻地弯了一下唇角,那弧度浅淡得几乎不存在,
却让沧溟逼近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他伸出手,寒玉匕首的尖端,
精准地指向她心口的位置。那里,曾八次被这柄利刃破开,取出内蕴神性本源的心頭血,
助他淬炼道心,斩断尘缘。神女之心頭血,是这寰宇间至纯至净之物,亦是修炼无情道,
跨越最后关隘的无上秘药。冰冷的刃锋触及微薄的衣料,寒气瞬间透入,
激得云羲纤密的睫毛颤了颤。她能感觉到那锋锐无匹的尖端,已经抵住了肌肤,下一瞬,
便是熟悉的、撕裂魂魄的剧痛。就在沧溟手腕即将用力的刹那,云羲忽然抬起了眼。
那不是一双承载了九十年屈辱与痛苦的眼睛,里面没有恨,没有怨,
甚至没有即将解脱的释然。那里面,是一种洞悉了一切,
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悲悯的嘲讽。她看着他,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声音不大,
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这斩情台上万年不变的风雪呼啸:“沧溟。”他动作停滞,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似乎不习惯她在此刻开口,更不习惯她语气中那陌生的平静。
云羲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如同冰湖投入石子,漾开细微的涟漪。“你猜,”她问,
目光落在他毫无波动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为什么每次剜心,
我都穿着当年的嫁衣?”“……”风声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