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意就坐在院子中间的一张破石凳上,手里拿着根木棍,正在地上划拉。她穿得挺素净,
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头发就用一根木簪子松松地挽着。脸上没表情,眼神也没焦点,
好像在看地上的蚂蚁搬家。我走过去,放下包袱,对着她跪下,磕了个头。反正我是哑巴,
礼数到了就行。她没看我,继续划拉她的地。我站起来,开始干活。扫地,除草,擦桌子。
这院子大得离谱,活也多得离谱。等我把院子收拾出个大概模样,天都黑了。我累得像条狗,
直起腰的时候,听见她开口了。声音有点沙,但挺好听。“你叫什么?”我愣住了。
我是哑巴啊,整个内务府都知道。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
她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怎么说呢?平静得像一口深井,你看不见底,
只觉得有点凉。“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她说着,扔过来一块木牌。我接住一看,
上面刻着两个字:赵安。是我进宫时登记的名字。我头皮当场就炸了。这事儿她怎么知道的?
我的冷汗顺着后脖颈子就流下来了。在宫里,欺君可是大罪,被发现了,脑袋跟西瓜似的,
说切就切。我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脑子里飞速旋转,想着怎么解释。是说我嗓子突然好了?
还是说我以前是装的,但对娘娘您忠心耿耿?结果她根本不给我表演的机会。“行了,
起来吧。”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以后在我这儿,不用装。想说话就说,
不想说就闭着。只有一个规矩。”她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别骗我。”我呆呆地看着她,
半天没说出话来。她转身回屋,留给我一个瘦削的背影。那天晚上,我躺在硬板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感觉,这个废后,比传闻里那个只知道批奏折的工作狂,要复杂得多。
也危险得多。2.皇上说,今年的税收要讲究个仪式感在冷宫的日子,其实挺单调。
裴书意每天就干三件事:看书,种菜,发呆。她的话很少,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跟我说一句话。
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比如我知道厨房的米缸里还剩三天的米,她就会在我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