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面扭曲的镜子,映出了巷口微弱的路灯光晕,也映出了……人影。玻璃映象扭曲得厉害,
但顾阳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那张脸……是周屿!他最好的朋友。
从高中就混在一起的兄弟。一起打过球,一起通过宵,一起分享过所有青春的秘密和荒唐。
苏晚出事那天,是他第一个接到顾阳语无伦次的电话,是他陪着顾阳在停尸房外坐了一整夜,
是他在这几个月里,一次次把几乎要彻底垮掉的顾阳从酒精和绝望里捞出来。怎么会是周屿?
冰冷的、粘稠的恐惧顺着脊椎爬满了全身。顾阳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他干呕了几声,
什么也没吐出来。然而,比看到周屿更恐怖的,是接下来的发现。在那破碎的玻璃映像里,
在更靠近“镜头”(也就是苏晚)的位置,巷子更深的阴影中,还站着另一个人。
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穿着他常穿的那件深灰色外套,
身高、体型、侧脸的轮廓……那是他自己,顾阳。梦里的“顾阳”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上前,没有阻止,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看着这一切发生。苏晚的视野,在这一刻被巨大的绝望和难以置信彻底淹没,然后,
戛然而止。顾阳猛地合上笔记本,仿佛那里面关着一头噬人的怪兽。他冲进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反复扑打脸颊。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
是他苍白而惊恐的脸。可这双眼睛……这双属于苏晚的眼睛,正透过镜面,
死死地“回望”着他。他看到的,究竟是自己的倒影,还是那个雨夜,
她从这双眼睛里最后看到的、那个站在阴影里的、冷酷的他自己?“不……”他对着镜子,
嘶哑地低语。他必须弄清楚。必须。接下来的几天,顾阳的生活陷入一种机械而诡异的轨道。
白天,他强迫自己处理积压的工作,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移动,大脑却一片空白。
周屿像往常一样,会打电话来约饭,询问他的近况,声音里的关切听不出一丝破绽。
“最近怎么样?眼睛感觉还好吗?”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