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时撞翻了储物架,一捆捆《蔚蓝日报》散了一地。头条照片里,
年轻的记者沈昭正在揭发某官员的丑闻,配图角落的清洁工背影上,别着姐姐的蝴蝶发卡。
"她为啥专找戴金丝眼镜的?" 我踩着张烧焦的照片,上面穿病号服的女人,
锁骨处有个蝴蝶胎记,正渗血。沈昭突然抓住我手腕,他的脉搏跳得飞快。
"因为这是你爸的遗物。" 他掰开我攥紧的拳头,我指甲缝里嵌着金丝镜框的碎片,
"你七岁那年,他差点用这副眼镜打死你们母女。"4顶楼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
接着是金属门开关的闷响。沈昭猛地把我推进档案柜:"周漓在转移尸体!
" 柜门晃的时候,我看见他后腰别着的记者证,警徽在黑里泛着幽蓝的光。"她来了。
" 沈昭突然压低声音,一把拽我到门后。他的手掌又冰又潮,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冻肉。
我听见橡胶鞋底蹭地的声音,还有清洁车轱辘转动的吱呀声。周漓的哼唱声从走廊飘过来,
是姐姐小时候常听的摇篮曲。"等下我去引开她。" 沈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
"你去看清洁车底下,注意有没有 ——""蝴蝶图案。" 我打断他,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那个跟我胎记一样的发卡,就在门外,不到五米远。沈昭愣了下,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诧异:"你知道?"我没说话。三年来每个噩梦的结尾,
都有那只染血的蝴蝶发卡。现在它就在外面。突然,哼唱声停了。
清洁车轱辘声在 402 门口戛然而止。"沈经理?" 周漓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哑得像砂纸磨,"您在里面吗?四楼洗手间又堵了。"我屏住气,
看见沈昭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松开我的手,理了理领带:"马上来。"门开了条缝。
透过缝,我看见周漓佝偻的背影。她的橙色橡胶手套在滴水,地毯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林小姐也在啊。" 她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这么晚了,
要不要喝杯热牛奶?"我胃里猛地一抽。姐姐最后一通电话里,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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