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印着"收件人迁移,原址查无此人"。外婆说,林小满的奶奶去世了,
她家早就搬离了老巷。那天雪下得很大,我抱着樟木箱坐在堂屋,把所有的信都烧了。
火苗舔着信纸,把"会计证"、"夜校"、"橘子糖"都吞进肚子里,最后只剩下一捧灰,
像那年夏天阁楼里,被吊扇吹起的栀子花瓣。四、婚纱与寻人启事大学毕业那年,
我回老巷拍婚纱照。摄影师说老槐树下的光影好,我穿着婚纱站在树下,
裙摆扫过树根的青苔,突然想起五年级的秋天,林小满在这里摔掉了门牙,满嘴是血还在笑,
说"这下跟你一样是豁牙子了"。婚纱的裙摆很大,像朵盛开的白玫瑰。
我摸着裙撑里的硬纱,忽然很想知道,林小满有没有穿上过这样的裙子。
婚后我在中学当老师,住的小区离老巷不远。有次路过拆迁办,看见墙上贴着老巷的规划图,
樟木箱早就被外婆送给了远房亲戚,铁饼干盒不知所踪。我在网上发了寻人启事,
贴了那张红底照片,下面写着:"寻找林小满,曾住XX巷,爱吃橘子糖。"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三年后的冬天,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我是林小满的弟弟,
我姐......上个月走了。"我握着手机站在教室走廊,学生的读书声像潮水般涌过来,
又退下去。屏幕上的字渐渐模糊,我想起最后那封被退回的信,
信封上的"查无此人"像根针,扎得眼眶生疼。林小满的弟弟在咖啡馆等我。
他比照片里的小人长高了许多,说话时总下意识地摸额头,像极了当年的林小满。他说,
姐姐后来考上了夜校,当了会计,却查出尿毒症;透析了五年,还是走了;整理遗物时,
发现个铁盒子,里面有本算术本,夹着我的照片。"我姐说,当年没跟你说再见,
是怕你难过。"他递给我个布包,"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说......是欠你的糖。
"布包里是那只铁饼干盒。打开来看,绿豆糕和试卷早就没了,
三颗水果糖化成了深褐色的块,却还裹着玻璃纸。算术本的最后一页,多了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