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又被这无情的言语撕扯得更大、更深。那里是空的,冰冷的,像被挖走的不只是一颗肾,
还有我所有活着的热气。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灼烧着食道。
视线彻底模糊,温热的液体无声地滑过冰冷的脸颊,砸在同样冰冷的枕头上。五年了。
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像一具行走的躯壳,拖着那个空荡荡的腹腔,
活在陆沉和苏晴无处不在的阴影里。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都在提醒我那个愚蠢至极的牺牲,和那个男人刻骨的冷漠与厌恶。那冰冷的电子音,
那句“五年之前”,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硬生生将这段尘封的、腐烂的伤口重新剖开,
血淋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原来,连我的死亡,都成了再次证明我有多愚蠢的证据!
滔天的恨意混合着彻骨的悲凉,如同地狱的熔岩,瞬间冲垮了那层包裹着我的黑暗冰壳!
巨大的情绪洪流猛烈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这狂暴的恨与痛彻底撕碎、吞噬的刹那——“陆先生!您不能进去!
这里是解剖室!陆先生!”一阵尖锐的、带着惊恐的呵斥声穿透层层阻碍,
像针一样刺入我的混沌。紧接着,是沉重的、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重重地砸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发出空洞而急促的回响。砰!
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撞开。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但这死寂只维持了一瞬。下一秒,一种声音打破了它。
那是一种……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声音。
像受伤濒死的野兽在深夜里发出的、最原始、最绝望的哀嚎。压抑到了极点,
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压出来,破碎不堪,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抖和哽咽。那不是哭泣,
是灵魂被硬生生撕裂时发出的悲鸣,是信仰在眼前崩塌成齑粉的轰响。
“……晚晚……晚晚啊……”那个声音在嘶吼,在破碎地呼唤我的名字。
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陆沉。我认得这个声音。哪怕它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