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让尖叫冲出口。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我冲到水缸边,
舀起冰冷的井水,发疯似的搓洗脚踝。皮肤被搓得通红,火辣辣地疼,可那五个乌青的指印,
如同烙印在骨头里,纹丝不动,反而在油灯下显得更加刺眼。这一夜,我蜷缩在冰冷的炕角,
裹着厚被子,油灯彻夜未熄。屋外风雨如晦,每一次风声呜咽,
都像是那口棺材在泥水里不甘的呻吟;每一次雨点敲窗,
都像是那五根冰冷的手指在叩击门板。脚踝上的乌青指印隐隐传来一阵阵阴冷的酸痛,
时刻提醒着我鬼见愁坡下那毛骨悚然的一幕。闭上眼,就是那片溅起的泥浆,
那沉重的撞击声,还有棺底黑暗中伸出的…那只手。昏昏沉沉,噩梦不断。
梦里总有一只冰冷湿滑的手,在无边的黑暗和泥泞中追逐着我的脚踝,怎么也甩不掉。
直到天色蒙蒙亮,风雨渐歇,我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迷糊过去。不知睡了多久,
一阵急促而慌乱的拍门声把我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巧姑!巧姑!开门!快开门啊!
”是李二狗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惶。我一个激灵坐起来,
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脚踝处的乌青指印依旧清晰,阴冷的酸痛感挥之不去。
我胡乱披上衣服,趿拉着鞋跑去开门。门一开,李二狗那张脸出现在眼前。一夜之间,
他像是老了十岁,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嘴唇哆嗦着,脸色是一种死人般的灰败。
更骇人的是,他正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右手手腕,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巧…巧姑…你看!你看这个!”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猛地将攥着的右手手腕伸到我眼前。在他瘦骨嶙峋的手腕内侧,
赫然印着一圈清晰的、乌青色的勒痕!那勒痕的形状,分明就是…缠绕留下的印子!
颜色深得发黑,边缘微微肿胀,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箍过,皮下的毛细血管都破裂了。
我的目光猛地定住,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我几乎是立刻,
下意识地撸起了自己左手的袖子——手腕上,同样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