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清凉气息,混杂在浓郁的米香和草药味中,
随着热气飘入云衍的鼻端。这气息……云衍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诧异。
这所谓的“回春草”,其散发出的那缕微弱生机,
竟与他早年游历时见过的某种低阶灵植“蕴灵草”有几分相似!虽远不及真正的灵草,
但在这灵气稀薄得几近于无的凡俗之地,已属罕见。
看着少女那双在昏暗灶火映照下亮得惊人的眼睛,看着她鼻尖沾着的那一点灰,
再想到她之前吐血倒地的虚弱模样……云衍喉结微动,那拒绝的话语在舌尖转了一圈,
终究没有出口。他沉默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有些烫手的粗陶碗。
指尖接触到碗沿粗糙的裂口,与他以往接触过的温润玉器、千年灵木截然不同。
苏晚星见他接了,顿时喜笑颜开,仿佛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也没闲着,
就在云衍旁边坐下,从怀里摸出半个黑乎乎的、硬邦邦的杂粮饼子,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一边啃一边满足地眯着眼,腮帮子一鼓一鼓。
土屋里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少女细微的咀嚼声。云衍垂眸看着碗里那深褐色的糊糊,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尝试着调动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神念,
极其缓慢地探向碗中,试图捕捉那缕微弱的清凉气息。
就在他的神念触碰到那“回春草”气息的刹那——“哐当!”一声巨响猛地从院外传来,
粗暴地打破了小屋内的宁静,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粗嘎嚣张的叫骂声,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苏家丫头!死哪去了?!快给老子滚出来!
你家那死鬼老爹欠的赌债,拖了三年了,真当老子是开善堂的?!
”苏晚星啃饼子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满足和暖意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惧和苍白。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起来,
手里的半块饼子掉在地上也顾不上去捡。“是……是王癞子!”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眼神慌乱地看向门口,又下意识地看向靠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