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了精神病院里。
死后两年,沈宴洲到精神病院里让我把眼角膜捐给他救命恩人。
医生跟他说,“许小姐已经去世了。”
沈宴洲却怒道,“关她那么久死性不改,甚至联合你们陪她一起撒谎!”
医生一脸平静,把骨灰交给他,“沈先生,这是许小姐的骨灰,还有她的遗物。”
看到骨灰和怀孕报告的那瞬间,沈宴洲瞬间红了眼……
1.
许佳宁出车祸失明后。
我被沈宴洲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
没多久,就死在一场大火里。
死后,一直被困在沈宴洲的身边。
“在那里等着,我去接你。”
办公室里,沈宴洲正坐在办公桌前,宠溺地安抚电话那端的人。
他衣着光鲜,沉稳贵气。
已不是当年那个靠干苦活儿维持生计的穷小子。
如今的他在云城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人人都想巴结的沈氏大总裁。
沈宴洲挂断电话,拿起小礼盒走了出去。
我飘了上去。
车子,就停在医院门口。
沈宴洲推门进病房时,许佳晚刚好从病床上跌坐在地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委屈转过头来,眼神空洞:“宴洲哥,我是不是永远也恢复不了光明了?”
沈宴周跨步过去将她抱回病床:“是我的错,明知道她对你不满,还把她的车子送给了你……”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瞬间变冷:“我会让她在精神病院里受些惩罚的!”
我凄凉一笑。
无须他亲自动手。
我已经受尽惩罚,死了。
死在他把我送精神病院的第三个月里。
死在那场人为的大火里。
许佳晚嘴角勾起笑,脸上却是装得善良无比:“宴洲哥,许鸢可能已经悔过自新了,你要不放她出来吧……”
2.
许佳晚患有先天性肾功能不全。
而我的存在,是为了给她提供肾源。
其实。
我才是许家的亲生女儿。
养母怕自己没钱给孩子做肾脏移植。
便故意将自己的女儿和出生在富贵家庭的我,调换了身份!
直到16岁,我才被许家找回。
但,许家接我回家并不是想弥补我那些年错过的爱,只是因为我的肾刚好和养女的匹配。
我以为。
父母会看在我给许佳晚捐了一个肾的份上,对我好一点。
但每次只要她落泪,父母就会无条件责骂我。
哪怕她出车祸失明不是我造成的,她不用解释什么。
所有人就会认定我嫉妒她,才对车子做了手脚。
……
沈宴洲没理会许佳晚的要求,冷漠道:“她什么时候磨平性子乖乖认错,我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我自嘲一笑。
沈宴洲,你再也等不到我亲口承认错误了。
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3.
其实。
我和沈宴洲很早就认识了。
那时候他只是养父工地里的一个临时工。
我们相遇相知。
美好而青涩。
后来许家的人找来,将我接了回去。
沈宴洲认定我嫌贫爱富,才跟他提分手,回到富裕的许家。
再次相遇,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他被几个混混殴打,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许佳晚怕惹祸上身,见死不救。
甚至拦着我,威胁我要是救了人,就把这件事告诉给父母。
我无动于衷,坚决送沈晏洲去医院。
因为没钱交医疗费,我每天都要兼职好几份工。
不久后,沈氏集团的掌舵人凭借一枚家族戒指就在医院认回了沈宴洲。
将他带回了沈家。
沈宴洲得知自己被人救了,一直暗中寻找当年救他的人。
许佳晚知道后,撒谎自称是他的救命恩人。
因为当年在医院里留的是许小姐这个信息,沈晏洲轻易就相信了她。
我累死累活打工替他凑医药费,而许佳晚只是靠一张嘴便夺走了我的功劳,甚至冤枉我当年阻止她救人!
沈宴洲本来就对我分手的事耿耿于怀,面对许佳晚的添油加醋和诋毁,他对我更加埋怨痛恨!
他拿养父的治疗费逼我跟他结婚。
用婚姻折磨我。
为替许佳晚出气,甚至亲手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当我在精神病院里被人电疗折磨,他却在医院里悉心照顾许佳晚。
……
沈宴洲带许佳晚回了别墅。
片刻,拿出刚才准备的礼物盒:“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许佳晚缓慢拆开礼盒,摸到手镯那一刻,空洞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这是玉镯,真的要给我吗?”
沈宴洲嗯了一声。
然后执起她的手,将玉镯戴到她手上:“我说过,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看着沈宴洲亲手把玉镯戴到许佳晚手上,我心脏一阵刺痛。
那是我的玉镯。
是我回到许家,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在许家,只有爷爷真心对我好。
他会护着我,帮我出气。
可惜不到半年时间,爷爷就死于脑梗。
而玉镯是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思念。
沈宴洲明知道这个玉镯对我来说有重大意义,依旧把它送给了许佳晚,当真是痛恨我到了极致!
4.
许佳晚摸着玉镯,嘴角抑制不住欣喜。
可下一秒便故作担忧:“宴洲哥,这样不好吧?许鸢要是看到我霸占她的东西,她肯定会生我气的。”
沈宴洲脸色一沉:“她爷爷也是你爷爷,它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她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
话落,他温柔地抓起许佳晚的手感激道:“晚晚,谢谢你7年前没有见死不救。至于你的眼睛,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的!”
许佳晚微顿,钻进男人怀里,似感到羞怯一般。
但我知道。
她不过是心虚了。
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就捞到了 救命恩人的身份!
我凄惨一笑。
她只是稍微撒了一个谎,便轻易偷走我付出的一切!
而我……
怕事迹败露,许佳晚连忙话题一转:“宴洲哥,其实不是我不想要玉镯,只是我看不见,这么漂亮的玉镯对我来说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宴洲薄唇紧抿:“不用担心,既然是她害你失明,那就由她亲自承担这次后果!”
我心口一痛。
沈宴洲,连你也要我把的眼角膜捐给许佳晚吗?
5.
两天后。
沈宴洲时隔两年,又一次来到了这所精神病院
他掏出名片递到了医生面前,冷如冰霜:“叫许鸢出来见我!”
周医生皱起眉头:“沈先生,您还是回去吧,许小姐不会见你的!”
周医生的话,是我临死前让她这么说的。
当年药物室的火势太大,有人故意把门反锁将我困在里面。
大火扑灭时,我已经被烧得遍体鳞伤。
加上缺了一个肾,很快身体器官衰竭。
临死前,我哀求医生:“不要告诉沈宴洲我死了。如果他来见我……你就跟他说,我不想见他。”
周医生替我惋惜道:“你怎么那么傻,如果你早点向沈宴洲承认错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苦笑:“如果承认错误有用的话,他也不会亲手把我送进这里……”
还让人每隔一段时间,就用电击治疗折磨我。
他把我关进这里来,不过是报复我当年狠心分手罢了。
……
周医生真的信守承诺。
没有把我去世的消息告诉他。
沈宴洲冷哼一声:“这是她的意思?”
周医生点头:“沈先生,您还是回去吧,许小姐不会出来的。”
沈宴洲不信。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院长。
周医生这边很快也接到一个电话。
最后,周医生知道瞒不下去,无奈地道出了真相:“沈先生,许小姐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6.
“不在人世?”
沈宴洲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一脸不耐:“呆了两年还不知悔改,本事倒是见长,甚至联合你们一起陪她演戏!”
“你去转告她,如果她今天不出来,我就让她在这里待够一辈子!”
沈宴洲认定我和这里的医生串通一气,一脸愤怒。
医生无奈:“沈先生,我没必要骗你,要是她活着我肯定会带她来见你!但是许小姐她真的死了,而且已经死了两年了……”
“够了!她给了什么好处,竟然让你配合她演戏!她没病没灾的,怎么可能会死!”
沈宴洲烦躁地打断医生的话。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颤抖。
我胸口泛苦。
沈宴洲,我虽没病没灾,但只有一只肾的身体怎么会承受得住无时无刻的电疗?
哪怕没有那场火灾,恐怕也撑不到你的到来……
何况只剩一个肾的孕妇!
……
沈宴洲坚信这是我和周医生合伙演的一场戏。
见周医生迟迟不肯改口,他便回头厉声对保镖说:“你们进去,把太太带过来!”
说完,烦躁地拿起一支烟。
而偏偏在这时,打火机坏了。
他试了很久,最后暴躁地将打火机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爆破声。
十几分钟后。
保镖几人匆匆走了出来。
沈宴洲没见到我,怒斥一声:“太太呢?”
保镖经绷着身体:“我们到处都找遍了……没看到太太!”
他怒喝了一声:“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简直废物!”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有些苦涩。
沈宴洲,你找不到我了。
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了。
因为我已经化成灰了!
7.
沈宴洲深吸了口气。
又走回周医生面前,居高临下地威胁:“不想丢了工作,你最好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沈先生,就算你送我坐牢,我也还是那句话,许小姐已经死了!”
“她不是真的死了,只是被人带走了,是不是?”沈宴洲忽然怒笑了起来。
医生顿时愣住。
讷讷抬头望向沈宴洲。
不知道他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明明该搜查的地方都已经搜查了。
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然而这时,在车里等了许久的许佳晚慢慢走来:“许鸢认识的人也不多,到底谁会把她从精神病院里带走?”
因为这句话。
沈宴洲眼里出现了一抹亮光。
就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竟然松了口气。
很快。
他带着保镖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餐厅。
餐厅我和沈宴洲再次重逢的地方。
那时上大学,不敢向父母要生活费,便自己跑来做兼职。
餐厅的小时工待遇很好,消费者经常给小费,在这里兼职半个月,基本能维持我在学校一个月的开支。
……
沈宴洲找到了餐厅的高层管理,一脚踹开了门。
房间里,年轻男人疑惑地抬头。
他推开怀里的女人,走到沈宴洲的面前:“沈总,这是什么意思?”
他叫宋城。
是餐厅的老板。
也是唯一向我伸出援手的男人。
当年,给许佳晚捐肾后没得到充分的休养晕倒在医院走廊里,被他撞见救了我。
他见我可怜,便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到他的餐厅去兼职。
也是他给了我工作,才得以保证我大学四年的生活费。
没想到再次见面,我们已然是阴阳两隔。
沈宴洲一言不合,提起宋城的衣领,冷声质问:“你把许鸢藏哪里去了?”
8.
宋城不屑一笑:“真有意思,自己的老婆不见了就去找啊,到我这里来要人,沈总你什么意思!”
在海城。
宋城是唯一一个敢和沈宴洲对着干的人!
当初养父住院那段时间里花了很多钱,沈宴洲恨我跟他分手,便放话整个圈子,谁敢给我提供帮助,谁就是和沈家作对!
宋城浑然不受威胁。
背地里借给了我10万块钱。
知道沈宴洲娶我是为了报复,便帮我逃离这个城市。
只是沈宴洲有权有势,我刚登上飞机,就被他的人发现带了回来。
发现是宋城在背后帮我时,沈宴洲便处处针对他,不断打压他的生意。
因为怕牵连到宋家。
那天过后,我便不再接受宋城的帮助。
……
沈宴洲一脸阴沉,拽着他衣领的手青筋暴起:“宋城,我没心情跟你浪费口舌,是不是你把他从精神病院里带了出来?”
“宋先生,我知道你对许鸢有意思,暗地里也给她提供很多帮助!但她是宴洲哥的太太,你把她藏起来,传出去,别人怎么想你们?”
许佳晚假惺惺劝说。
沈宴洲一听,面色顿时变得铁青。
许佳晚当真是口舌了得。
讽刺我和宋城两人存在不正当的关系,好让沈宴洲误会我,对我越发厌恶痛恨!
可惜,她的计划泡汤了。
因为我已经不在了。
哪怕沈宴洲对我再恨,我也做不出她想要的反应了!
宋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精神病院?许鸢什么时候进了精神病院?”
9.
沈宴洲以为他在演,怒到了极点:“宋城,你不去演戏真的太浪费了!你以为你护得了她一辈子么!”
他扭头,视线扫了一圈周围。
因为没发现我的踪迹,转而阴沉沉道:“我会让你亲自把她送回沈家的!”
话落,用力推开他。
带人离开了这里。
许佳晚担心自己没有我的眼角膜恢复不了光明,回去后便靠在沈宴洲怀里,故意刺激道:
“宴洲哥,要不还是算了吧,许鸢和宋城本来就情意相通!他要是知道你找许鸢为了给我捐眼角膜,肯定不同意把她交出来的!”
“什么情意相通!就因为那家伙帮了几次忙,就觉得人家喜欢她?简直可笑!”
沈宴洲下意识反驳。
半晌,他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眼角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你让你恢复光明,就不会食言!”
得到承诺。
许佳晚偷偷勾起了嘴角。
10.
第二天。
沈宴洲为了让宋城乖乖帮我交出去。
回到集团,针对宋家的家族产业进行了强硬的打压和制裁。
知道沈宴洲能力卓越。
但我没想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让一个宋家的产业陷入严重的危机。
宋氏的股价跌停。
几个大股东纷纷抛售股份。
宋老查出是沈宴洲刻意针对宋家,上门找到了沈宴洲:“年轻人,别意气用事!”
“我们宋家和沈家向来互不打扰,没有利益纠纷,你这么做会不会太不道德了点!”
沈宴洲目无尊长,冷笑了一声:“不道德?你不觉得很讽刺吗?老的抢占别人的项目工程,小的霸占别人老婆,我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错!”
宋老一听,气血攻心。
话都说不上来,就被气晕了!
……
看着沈宴洲像疯了一样打压宋家,我气愤却无能为力!
“许鸢,看到了吗?这就是别人帮你的后果!这就是你弃我而去的代价!”
沈宴洲呢喃着,眼神忽然发狠。
看着他那么恨我,我眼睛一片酸涩。
沈宴洲,哪天你发现我真的不在人世了,你会减少对我的恨意吗?
会为我落泪吗?
应该不会吧。
毕竟在你心里,我是那个为了过上好生活而抛弃生病的养父,抛弃感情,甚至对你见死不救的女人!
11.
没多久。
许佳晚突然传来从楼梯里摔下来的消息。
沈宴洲收到消息,终于舍得放下手头的工作,开车前往了医院!
我因为不能离沈宴洲太长时间,而被迫跟了上去。
“宴洲,许鸢带回来了没有!”
沈宴洲刚进去,我的亲生父母便迫不及待追问我的下落。
“医生说晚欣这次摔倒不仅摔到了头,还严重影响视觉神经,”
他们一脸着急。
眼里是对许佳晚疼惜。
虽然知道他们一直很爱养女,可再次亲眼看到时,我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寒心。
明明他们的亲生女儿是我,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却对一个养女呵护至极?
为了许佳晚能活下去,跪着求我给她捐肾。
逢年过节,连个礼物都没给我准备,而许佳晚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珠宝。
哪怕我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从没关心过我一句……
沈宴洲睨着他们,什么也没说就走到了病床旁。
许佳晚感觉到沈晏洲抓着她的手,一脸委屈:“宴洲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她哭得很委屈。
就像真的一般。
沈宴洲轻碰着她的脑袋:“说什么傻话,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呜咽:“医生说,我再不接受眼角膜移植,这辈子我就再没机会恢复光明了……宴洲哥,我好害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和父母,好害怕这辈子再也不能画画……”
“不会有事的!”
12.
沈晏洲轻拍她的背部,柔声安慰。
下一秒, 他的目光变得凌厉:“宋氏撑不了多久,很快,宋城亲自把许鸢带回来的!”
“当真?”
许佳晚眼睛一亮。
原本还空洞的眼睛,就像突然恢复了光明一样,有了光泽。
沈宴洲温柔道:“我已经给你选好了一个地方,等你恢复光明,就在那里给你办画展!”
许佳晚一脸惊喜,然后激动地靠在沈晏洲的怀里。
看到这一幕。
我忽然觉得十分讽刺。
我救的人,却是为她人做嫁衣!
许佳晚当真是命好。
刚出生,亲妈早就给她铺好了路,而养父母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宠爱。
就连她曾经见死不救的男人,也对她掏心掏肺!
……
五天后。
宋家在沈宴洲全力打压下,终于还是撑不住。
不久,宋城亲自找上门。
再一次看到他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眼睛凹陷,一脸疲态。
像好久没休息过一样,青色胡渣长了一圈。
估计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他也在全力回击沈宴洲的打压。
可沈家富可敌国,哪怕他再有心对抗,还是敌不过它背后雄厚的资产。
看着如今的宋城,我内心一阵愧疚。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就给家族招来毁灭性的报复。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贺家?”他声音沙哑,接近哀求。
沈宴洲冷笑了一声。
节骨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放过沈家?从你把她带走的那天,你就应该想到要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
13.
宋城闭上了眼,无力解释:“我没有带走她,她进了精神病院我甚至都不知情。”
没错,他根本不知道我进了精神病院。
甚至更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除了你,谁还敢和我作对,除了你,谁敢把我的女人从那里带出来!”沈宴洲怒极。
他从转椅一跃而起,对准了宋城的脸挥起拳头。
我欲要上前阻拦。
缥缈的身体却从沈晏洲身体穿过。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不想宋家破产,现在就把许鸢带到我跟前来!”
沈宴洲最后警告。
宋城忽然冷笑了起来:“想要人,不应该问问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把她送进那里吗?你现在假惺惺的要找她,不会又是为了帮许佳晚恢复光明吧!”
他倒退了几步,眼底满是讽刺:“许佳晚恶毒嫉妒,鸠占鹊巢,有什么资格恢复光明!你不是问我把许鸢带到哪里去了哪有吗?沈宴洲,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她了!”
听着宋城的这番话,我眼睛一片酸涩。
心里道不尽的委屈终于有人看到了!
曾几何时,我无人倾诉,无人信任,只能把这份委屈打碎咽肚子里!
………
宋城一离开。
沈宴洲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
桌子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我以为他会放过宋家。
没多久,他变本加厉!
制造黑料故意抹黑宋氏。
所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宋氏的产业纷纷面临债务危机。
“许鸢,你不是一向最恨我使用手段么,看到宋氏被我打压成这样,你真的不想出来阻止我吗?”
沈宴洲盯着电脑前关于宋氏的负面新闻,忽然自言自语了起来。
他真的爱惨的许佳晚。
为了逼我“出来”给她捐眼角膜,不惜对无辜的家族打压报复。
看着沈宴洲准备对宋氏吞并和收购。
我心里有些愤怒。
但我却对比无能为力,对看着他对宋家下死手。
我恨透了如今的沈宴洲。
上去就要捶打,身体却再次从他身体穿过!
我奋力用身体充撞他,却在他转动椅子,身体朝一边撞去,冷不防撞倒了边上古董花瓶。
我愣了一下。
而沈宴洲听到声响,猛地抬头。
他起身,走到破碎的古董旁,忽然发起了呆。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他恍惚回过神,朝门口的保镖喊了一声:“叫人进来打扫卫生!”
片刻。
他烦闷拿着外套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办公室,我悬着一颗心终于松了口气。
14.
周六,凌晨五点。
沈宴洲做了一个梦。
他猛然坐起来,瞳孔微缩,神情痛苦。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匆匆忙换了衣服走了出去。
我以为又是许佳晚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才那么着急。
等到达那里后,我才发现沈宴洲的车子停在了殡仪馆。
看着白色花圈上写着宋字,心脏陡然惊了一下。
宋家有人死了吗?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沈宴洲走了进去。
只见宋城抱着遗照,灵柩里,慈眉善目的老人紧闭着眼,躺在里面。
是宋城的爷爷。
我心里有些难受。
忽然,周围人用怪罪的眼光指责沈宴洲:“他怎么好意思来吊丧,宋老就是因为他才死的!”
他们说,要不是沈宴洲无缘无故对宋家出手,宋老也不会被他气进医院,更不会突发心梗!
沈宴洲没理会,过去跪拜了几下。
宋城讽刺般地抬头:“沈总想要人直说就好,何必假惺惺,我家老头子受不起你的膝盖!”
沈宴洲抿着唇,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如果你肯说出许鸢的下落,我就放弃收购宋氏的计划!”
这个疯子。
到现在,他怎么还能厚颜无耻说出这些威胁的话!
难道还嫌把宋家害得不够惨吗?
宋老因为他,命都没了!
宋城笑了笑,讽刺十足:“沈宴洲,你为了许佳晚把自己的老婆害得那么惨,活该你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你什么意思?”沈宴洲颤抖着声音问。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什么意思?沈宴洲你早就知道许鸢去世了吧,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宋城说完,没再说话。
只是一味地自嘲。
仿佛此刻,痛苦的不止他一个人。
15.
从殡仪馆出来。
沈宴洲整个人错愕恍惚。
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
油门踩到了最尽,横冲直撞地闯了好几次红灯!
“看车!”
看着朝我们而来的大卡车,我惊恐地大叫了一声。
但沈宴洲根本听到我的声音,不怕死地狂飙。
哪怕现在是灵魂状态,我依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后面追!
半个小时后。
车子再次停在了精神病院外!
沈宴洲没下车。
在车上坐了很久。
看着精神病院的大门,他忽然拿了香烟。
估计是怕许佳晚没有我的眼角膜这辈子再也恢复不了光明,他夹烟的手在微微颤抖。
连香烟烧到了食指处也感觉不到疼!
我自嘲一笑,心脏有些苦涩。
说不嫉妒许佳晚是假的!
她一出生就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生病了有养父母亲力亲为她救命,给她关爱。
还有我的丈夫,也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顾……
而我就像阴沟沟里水草,无人发现,需要时才去寻找……
……
不知道坐了多久。
沈宴洲才扔掉烟蒂,下了车。
他找到了周医生。
医生再次见到沈宴洲时,愣了一下。
沈宴洲默了几秒,良久才沙哑开口:“她和你串通一气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让她乖乖回来!你跟她说,只要回来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就算想要……”
16.
男人顿了顿,声音哑然:“就算是想要离婚,我也答应她……”
这句话,要是在以前听到,我可能会很高兴。
但是。
晚了。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刚得知怀孕那会儿,因为害怕他不接受这个孩子,我曾经多次向他离婚。
但在他眼里,我想要离婚无非是想和宋城在一起,便当着我的面撕掉了离婚书:“我这辈子除了丧偶,没有离婚!”
后来,许佳晚在医院撞见我,得知我怀孕。
她怕我生下孩子,影响到她和沈宴洲。
为了害我,在我的车上动了手脚。
但她没料到,沈宴洲却把我的车换了车膜送给了她。
最后她开着那辆车,出了车祸。
而沈宴洲却认定是我想害许佳晚才对车子动了手脚,便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了!
现在看来。
沈宴洲果真一语成谶。
周医生有些无奈:“沈先生,到底要我们说多少次,你才愿意接受许小姐去世的事……”
说完。
她转身走回办公室里,捧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
她淡淡道:“之前我承诺过她,在她死后不会把她去世的消息告诉给你。不过想了想,你始终是她的丈夫,你有权处置她的遗物!”
周医生顿了顿。
声音有些动容:“这是许小姐的骨灰……”
看着骨灰,我有些错愕。
我以为她已经将我的骨灰撒进大海里!
我扭头惊慌地看向沈宴洲,却看到他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不……不可能!”
心情,有些复杂。
我希望沈宴洲就此对我放弃多年的恨意,然后将我的骨灰撒进大海,让我魂归自由!
沈宴洲却红了眼,“……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我艰涩一笑:“沈宴洲,接受事实吧!”
“沈总,节哀顺变!”
同一时刻,耳边忽然传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院长一脸凝重。
他叹了口气:“沈先生,我们不是有意隐瞒你,但是我们根本查不到是谁在储物室里放了火,所以……”
“所以你们就瞒着她去世的消息是不是!”
沈晏洲低吼了一声。
17.
他摇了摇头:“不会的,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能死……”
是吗?
可那些那些隔三差五,偷摸给我做电疗的人不就是你派来的吗?
说到底。
我的死,一半是他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的主意,谁会敢对一个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孕妇做电疗那么极端的物理治疗方式?
如果不是他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
医生把骨灰放在另一边,转头又拿出了一个铁盒子,一脸平静地交到男人手里:
“沈先生,这是许小姐的遗物。是我们在她病房里整理东西时发现的!”
沈宴洲接过。
颤抖地打开了小铁盒。
看到盒子里那枚刻着他家族姓氏的银色戒指的那刻,他整个人几乎就要站不稳。
那枚戒和他脖子上那枚原本是一体的,五年前他被混混殴打,受到外力作用,那枚戒指分成了两枚。
他昏迷前一直死死地握住其中一枚,而另一枚被我捡到了。
本来想等他醒来再还给他的。
后来沈家长辈认出了他,将他带到了国外,而这枚戒指一直被我保存着。
沈宴洲放下戒指,看到铁盒里放着的那张孕检单的那一刻,彻底地崩溃。
“什么时候的事……”
他颤抖着声音,双眼赤红。
周医生回:“刚进来时,就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沈宴洲哽咽:“……孩子呢?”
周医生低着头,不忍道:“她去世时……胎儿才四个月。”
4个月,孩子才多大?
哪怕早产,用最先进的技术也保不下来!
我低头看着平坦的肚子。
据说胎儿在没出生时,是没有灵魂的。
所以被困在沈宴洲身边的两年里,我从没见过那孩子的灵魂。
“也就是说她已经去世了两年,而我现在才知道……”
沈宴洲声音颤抖得厉害。
“为什么她怀孕的事你们从来都不跟我报备……”
医生淡声道:“您派来的人说过,以后无论她所有的事,都不需要向你报告……”
18.
“我何时让人到这里来过!”
沈宴洲低吼一声,整个人几乎接近崩溃。
“您之前派的人来对许小姐做电疗时,说的!”
“做什么电疗?”
“你是说有人打着我的名号进来,偷偷给她做电疗?”沈宴洲错愕,眼里痛不欲生。
我愣了一下。
沈宴洲到底什么意思?
……
沈宴洲抱着我的骨灰从精神病院里出来时,整张脸阴森又恐怖。
他将骨灰安放回家后,又开车去了许家。
“庭洲哥,是你吗?”
许佳晚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摸着走到了门口。
沈宴洲走到了她跟前,冰冷的眼神取代了原本的柔情。
“许鸢呢,宋城把许鸢送回来了吗?”
她微微偏头,因为看不见,几乎想靠听力辨别我的方位。
提及到我的名字,沈宴洲像如梦初醒般,然后努力隐忍着什么:“晚晚,以前跟你提到过的那枚戒指,还在你手里吗?”
许佳晚闻言,有些心虚:“我……我把它放在楼上了。”
“能把它拿下来吗?”
19
许佳晚一惊,手抖了一下:“你要拿回去了吗?”
我安静坐在一旁。
看着许佳晚如何打圆场。
当年,她为了成为沈家少奶奶,便冒充我救了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沈宴洲可以为了报复一个人,而和那个人结婚。
所以,她的梦想泡汤了。
“宴洲哥,我现在看不见……而且已经忘记放在哪个地方了,等我恢复光明了,立马找出来给你好吗?”许佳晚心虚地找了个借口。
沈宴洲笑了笑:“嗯。”
看着沈宴洲有那么容易让许佳晚蒙混过关,我一肚子怒火:“沈宴洲,你明知道许佳晚在骗你,你还那么相信她!”
真是应验了那句话。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而我无论花多大的精力去为自己的清白作辩护,大家都选择忽视,选择不信任!
我不该对沈宴洲抱有期待的。
许佳晚见事情糊弄过去了,转而故作关心道:“许鸢呢,你把她带回来了吗?”
“嗯,带回来了。”
“真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做眼角膜移植?”
沈宴洲拳头紧握,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在别墅里,我现在开车送你过去,过两天就让医生给你们安排手术!”
许佳晚激动不已:“好,等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我微微拧着眉头。
甚至不懂沈宴洲葫芦里卖的什么。
他不是已经被许佳晚忽悠过去了,怎么又要骗她?
……
等徐家晚换好衣服。
我好奇地跟在他们身后。
不过。
沈宴洲并没有把许佳晚带到别墅,而是把她带到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里。
几个保镖正压着三个男人在地上。
他们战战兢兢低着头,浑身发抖。
“沈先生,你们饶了我们吧,不是我们的主意,是许小姐让我们那样做的!”
许佳晚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慌了阵脚:“宴洲哥,你不是说要去找许鸢么?你现在带我到哪里,要做什么?”
沈宴洲讽刺冷笑,“做电疗!”
许佳晚有些惊恐:“电……电疗?谁做电疗?”
“当然是你!”
沈宴洲一脸阴沉,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走到那几个男人面前,居高临下道,“之前她让你们对许鸢做过多少次电疗,你们现在就还回去给她!”
许佳晚不知道面前发生什么事,惊恐往后倒退:“宴洲,你们在说什么!”
沈宴洲无动于衷,对着三个男人冷斥:“还不快动手!”
“是是是……我们这就按照您说的去做!”
三个男人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走到工具箱那里,拿出那些精神病人专用的治疗辅物。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惊住。
他们不就是两年前进精神病院给我强制上电疗的人吗?
难道他们真的不是沈宴洲派去的?
“许小姐,别怪我们!”
听着他们对许佳晚说的句,我恍然大悟起来。
许佳晚,原来真的是你!
许佳晚被人摁在椅子上,感觉到有人拿东西套在她的脑袋上,顿时害怕道:“我不要做电疗,医生说我视觉神经再受到刺激,这辈子再也别想恢复光明呢!”
20.
“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许鸢受到刺激时,也会伤到视觉神经!”
沈宴洲低吼一声。
下一秒,他冰冷的眸子赤红了起来:“你是怎么敢的!我把她送进这里来不过是为了让她远离你这个危险!你于我有恩,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可我终究还是被你骗了……害她惨死在这里!”
“你说什么,许鸢死了?那我的眼角膜……”
许佳晚错愕,失明的惊恐让她惊慌不已。
她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下来。
却被其他人强制地摁回椅子上。
“不,不要对我电疗!我没精神病,我视觉神经不能受半点刺激,不然我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许佳晚害怕的泣不成声。
可是她忘记了,进精神病院的那两个月里,我承受了无数次的电疗。
有时候甚至会尿失禁!
“你们对她电疗时,有没有想过产生的笔记会害她流产!”沈宴洲对许佳晚怒吼。
“你知不知道她当时还怀着孕!”
“不……你不能对救命恩人这么做,会下地狱的!”
沈宴洲冷笑,“救命恩人?许佳晚,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当年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许鸢!是你抢了她的功劳!”
“没有,真的是我……”
见她还在撒谎,沈宴洲将另一枚戒指拿了出来:“这枚戒指你不是说在你房间里吗,它怎么会跑到许鸢的那里!”
“是她偷的,就是因为偷走了,所以我才没敢说出真相。我怕我拿不出来,你会生我气……”
“死到临头还撒谎!你根本没救过我,见死不救的是你才对!”
“许鸢告诉你的?该死的贱人,不是说她死了吗?不对,她还活着的话,那我的眼睛不就……”
许佳晚像疯了一般,语无伦次。
听到她话,沈宴洲终于克制不住滔天怒意:“在看什么,还不快动手!”
21.
他转过身。
通电的那一刻,许佳晚承受不住电流的刺激,眼睛鼻涕一涌而出。
她哭喊着。
脸颊因为电流的刺激,歪歪斜斜。
手指弯折扭曲,整个人抽筋的状态。
看着她惨状,我忽然想起过去被电疗的时候。
那时候我绝望无比。
肚子痉挛,差点流产。
我求过他们放开我,他们无动于衷,一次次加大电流。
……
许佳晚比我预想的不耐抗。
电疗不到半个钟头,就昏死了过去!
两个小时候。
许家夫妇发现养女不见了,便找了过来。
看到许佳晚被绑在电疗椅上,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宴洲,看在她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放过她吧!”
“既然许鸢去世了,你折磨她有什么意义,许鸢又过不过来!”
我心底一片寒凉。
我没想到她竟然能轻飘飘地就说出了我的死亡!
这几年来,当真不把我当成亲女儿来对待!
“许鸢她才是你们亲女儿!”
沈宴洲看不过眼,厉声呵斥了一声:“死的是你们的亲女儿,你们现在却为一个养女苦苦哀求,就不怕她在泉下怨恨你们吗!”
夫妻俩人面面相觑,紧接着神情不自然道:“鸢鸢死了我们也很难过!但是佳晚死了,我们许煜也会没命的!!我们辛辛苦苦用她的血滋养阿煜,终于等到两人的免疫排斥为零。如果你想弄死她,能不能让把她的骨髓移植给许煜?”
我打了个冷颤,背脊寒毛竖了起来。
我惊恐的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父母每个月都要陪许佳晚去一趟医院。
难怪许佳晚每次从医院里回来时,脸色总那么苍白。
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父母有多疼爱她这个养女,才会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爱。
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只是他们从来不向我提及,也从不让我知道。
我恍然大悟。
他们儿子得了重病需要换骨髓,而许佳晚的骨髓刚好和她匹配。
他们害怕骨髓移植后产生的免疫排斥,就一直让许佳晚用血滋养他们儿子。
但是发现许佳晚患有先天性肾病也活不久,便好心把我接回许家……
呵呵。
到头来,我和许佳晚不过是他们救亲儿子的一个工具而已。
真是可悲。
“呵哈哈哈……”
沈宴洲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讽刺地笑起:“你们真是好样的!”
“当初,就算是被你憎恨讨厌,我也应该要把你绑起来留在旧城的!”
沈宴洲自言自语悔恨道!
我眼睛酸涩。
当初,养父从工地摔下,成了半个植物人。
我那时年少,轻信了亲生父母会请来最好的医疗团队治好养父,才愿意跟他们回许家。
才狠心跟他分手。
只是我没料到,亲生父母并没有信守承诺,不仅没请医疗团队治疗养父,还让我把一个肾给许佳晚。
22.
无论夫妻俩人怎么哀求,沈宴洲始终都没答应他们的要求。
不到半个月,许佳晚在反复的电疗中,去世了。
见许佳晚死了,夫妻俩人对沈宴洲大吼大骂:“沈宴洲,你这个恶魔,你还我儿子骨髓!你这个人渣,许鸢看到你对她弟弟见死不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沈宴洲冷笑了一声,“如果她知道我放了你们这群罪魁祸首,才会不原谅我!”
“沈宴洲,你以为许鸢的死你就没有责任吗!是你纵容大家伤害她,是你亲手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生母崩溃道。
沈宴洲没生气,而是同意点头,“我知道,等把你们解决完,我就下去跟她请罪!”
我愕然一愣。
还没明白他话中意思,他抱起我的骨灰:“李秘书,替他们办理精神疾病证明,扔进里面。”
夫妻俩人闻言,惊恐不已:“你不能抓我们,阿煜在医院等着我们!”
沈宴洲残忍:“放心,他也会进去陪你们的!”
话落。
沈宴洲抱着我的骨髓走出了房间。
……
两天后,沈宴洲给他们一家弄来了精神病证明,双双把他们送进了精神病院。
但因为许煜身体太过虚弱,在里面没得到及时的治疗,很快就死了。
夫妻俩人伤心过度,一个得了失心疯,一个偷跑出来找沈宴洲报仇时,不慎失足从高处摔死了。
……
看着许家一个个死去。
沈晏洲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只是拿着那张b超照看了一夜又一夜。
23.
直到第七天,他才潸然落泪,眼眶红了一片:“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要这个孩子,所以才隐瞒怀孕的消息?傻瓜,每晚事后让你吃下的不过是维生素,你睡眠浅,让你吃维生素只是想让你睡得安稳一点……”
我愣住。
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悲意。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有个大师说,你还在这座房子里,当初那个古董摔碎是你对不对?”
沈宴洲喃喃自语。
几夜不眠不休,青渣长了一圈。
他摸着玉镯哽咽:“我原本想去陪你的,但大师说我业障太深,需要做满这一世功德才能和你见面……”
“鸢鸢,她很灵……我不敢赌!”
我点了点头:“沈晏洲,听她的话,好好活下去!”
他就像听到我的话一般,苦苦哀求:“等等我好吗?”
我摇头苦笑:“不等了……爱你……太苦了。”
我走到阳光直射的窗边,拉开窗帘,回头冲沈宴洲一笑,“来生,愿我们不再相见!”
“噹”的一声。
那只玉镯突然从他手里滑落……
沈宴洲看着破碎的玉镯,绝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