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我没多少表情的脸。三千五百块。
AA之后她转给我的那杯没动过的拿铁钱。一种冰冷锐利的现实感,
顺着指尖的寒意蔓延上来。“江砚,”她站起身,拎起旁边那个价值不菲的新手袋,
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件该丢进垃圾桶的旧物,带着最终审判般的决绝,“做人,要认命。
我受够了!受够了你兜比脸还干净的样子,受够了跟你挤公交闻汗臭味,
受够了看到喜欢的包只能发朋友圈羡慕!你就跟你的穷酸,过一辈子吧!”话音砸落的瞬间,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清脆、急促,带着一种终于摆脱束缚的解脱。
门童为她拉开沉重的玻璃门,外面喧嚣的雨声和湿冷的风立刻涌了进来。
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精准地滑停在门口溅起积水,副驾驶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带着矜持笑容的年轻男人侧脸。林月脚步更快了,
脸上瞬间扬起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讨好与炫耀的灿烂笑容,弯腰低头,
像只蝴蝶般轻盈地钻进了那个温暖奢华的小世界。车窗无声升起,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寒冷与贫穷。引擎低吼一声,流畅地汇入车流。
猩红的尾灯迅速模糊在倾盆的雨幕中,消失不见。咖啡早已冷透,杯壁上只剩下浑浊的印迹。
我坐在原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哗啦作响,密集地敲打着这个世界。半岛咖啡的暖黄灯光,
轻柔的音乐,服务生端着盘子安静的走动,一切都像一出精致的舞台剧。而我,
是这幕剧里唯一不合时宜的道具,一件等待被清理的垃圾。服务生走了过来,
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先生,需要帮您收走吗?
”他的目光迅速掠过桌面上那只格格不入的轻奢纸袋。“哦,好。谢谢。”我扯了扯嘴角,
大约没能做出一个像样的表情。服务生动作利落地清理了林月那杯只动了一口的咖啡,
目光落在我面前那只只喝了几口的冰水杯子上,迟疑了一下。
也许是身上这件过分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