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讲台上,站着一个人。不是老师。
是那个穿着洗得发白、古板白大褂的医务室女人。她背对着我,面朝黑板。
她那瘦削、僵硬的背影一动不动。她灰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紧的小髻,一丝不乱。
她那只枯瘦、蜡黄的手,此刻正搭在讲台的边缘。五根手指如同鸟爪,指甲修剪得异常短,
几乎陷进肉里。那轻微的“沙沙”声,正是她右手食指那异常短的指甲,
在讲台粗糙的木质边缘上,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刮擦着。一下。又一下。
单调、重复、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神经质。她的头微微歪着,
似乎在凝视着黑板上方某个不存在的点。整个教室依旧死寂。凝固的同学。刮擦讲台的声音。
背对着我的医务室女人。一股比昨日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迟到了吗?现在…是什么课?我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心脏,
越收越紧。我该坐下吗?我的座位就在陈明旁边…就在我僵硬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目光死死盯着讲台上那个诡异背影时——毫无预兆地。那个刮擦讲台的声音,停了。
医务室女人那搭在讲台边缘的枯瘦右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械臂。然后,那只手,那只指甲几乎陷进肉里的手,
开始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僵硬的姿势,向着她的脑后…那个紧紧的小髻…移动。她要做什么?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和无法言喻的恐惧。
那只手…终于触碰到了脑后那个一丝不乱的发髻。下一秒,那只枯瘦的手,
猛地、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结构的方式,
开始向反方向…向她的后颈…用力地、扭曲地扭转过去!不是转头!是那只手,
单独地、硬生生地向着她的后颈扭转!颈部的皮肤和肌肉被拉扯到极限,
发出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呈现出一种濒临断裂的、非自然的扭曲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