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开了口。声音不高,甚至有点过于平静,
却像锋利的薄冰切开了凝固的空气:“敲门前……”他停顿了一下,
仿佛在等这无声的寂静将后面的话语淬炼得更为锋利,“……动动脑子。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但那每一个字音都像是细小的冰锥,
精准地钉入听者的耳膜和神经末梢。“知道……”他再次停顿。
目光似乎在我沾满灰尘、因愤怒、惊恐、窒息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带着一丝漠然的考量,然后平静地落下结论:“……我家住的谁吗?
”这轻飘飘的问句里蕴含的傲慢和寒意,瞬间让我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门内,
那片暖黄的柔光勾勒的边缘里,无声地站出一个更为模糊瘦削的人影。一个老人,
穿着同样质地精细的深色中式家居服,佝偻着背,像一截沉默而枯槁的老树桩。
他的面容完全沉在门内光线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只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浑浊气息散溢出来。那是管家?还是……其他?
老者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极其缓慢,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沙哑感,
像毒蛇游走于枯叶:“少爷……”他朝门口那丝绸睡袍的主人微微倾了一下身,称呼恭敬,
动作却敷衍,随后才看向我这边,浑浊的语调依旧不疾不徐,“不想见人。
”他的声音顿了顿,空气里的窒息感又加重了一分。
那双隐在阴影里的眼睛似乎牢牢锁定了我,浑浊,却又尖锐如针。
“下次……”沙哑的金属音再次摩擦响起,每个字都咬得清晰、笃定,
带着一种宣判式的残忍,清晰无比地钻进我的耳膜,“……再来……”然后,
清晰地落下两个字:“……就挖你一只眼。”“啪嗒。”一声轻响。
那道只泄露出柔和光线的门缝无声地闭合了。楼道重归黑暗死寂,
将那令人胆寒的威胁和门后两人冷漠的侧影彻底关在了里面。压在身上的巨力骤然消失。
两只手松开,那只踏在手腕上的靴子也挪开了。像丢弃一块垃圾。“滚。
”先前的特警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没有丝毫情绪。我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