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以为裴鹤野护着我只是他作为哥哥的责任。
可当我决定不再依赖他时,他却突然失控了。
1
「阿野哥哥,你为什么要替我背锅啊!」
我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然后小声叨叨:
「裴叔叔又不会罚我!」
裴鹤野轻笑一声,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不然呢?让你去挨骂?」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却觉得好委屈。被幼儿园的同学告状,说我故意把他的玩具摔坏了,可明明是他先抢我的!但裴鹤野二话不说就站出来扛下了所有责任,回家后还被他爸爸罚站,让我又愧疚又生气,明明可以说清楚的嘛。
「可是……可是你那么逞能干嘛!」
我噘着嘴,眼眶泛红。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
爸爸妈妈因为经常出差,又放心不下保姆,所以就把我托付给了妈妈的好友许阿姨,也就是裴鹤野的妈妈,可我刚到她们家没多久就惹了祸,还连累了她的儿子。
裴鹤野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小脑袋。
「小鹿是妹妹,我是哥哥,保护你是应该的。」
「谁要你保护啊!」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跑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小丫头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裴鹤野无奈的说。
这一年我5岁,裴鹤野10岁,我......刚到裴家2个月。
从那天起,裴鹤野就像是职责所在一样,无论什么事,他一定会把我护在身后,不让我受一点委屈,而我也越来越依赖他。可是我又总是别扭的讨厌他多管闲事的样子,这种矛盾一直延续到我初中的一次校园演讲比赛。
「平时跟我吵架不是挺厉害的?今天是怎么了?」
台上的我因为紧张忘词而灰溜溜地下场时,耳边传来了裴鹤野欠揍的声音。他站在人群里面,仿佛在看我的笑话。
被亲近的人嘲笑,羞得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低着头冲了出去,一路跑到附近的公园,蹲在一个长椅边埋头哭了起来。
「这是谁家的小鹿啊?眼睛都哭红了,要不要吃冰淇淋?」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看到裴鹤野正蹲在我面前,手里举着一支冒着凉气的冰淇淋。
「不稀罕你的冰淇淋!」
我赌气地扭过脸,不想理他。
「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香芋味儿!你不吃,那我吃了?」
他故意发出撕拉的声音,假装要拆开包装纸,我下意识就伸手去抢。
「这是我的!」
「呦?不是说不稀罕吗?」
裴鹤野挑了挑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咬了一口冰淇淋,甜甜的味道瞬间填满了口腔,心情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生气。
「你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带你回家呗!」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
「你要是丢了,我岂不是要被许教授骂死?」
「哼,骂你也活该,谁让你笑话我!」
我嘟囔了一句,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夕阳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这样的裴鹤野,和平时那个毒舌傲娇的模样完全不同,让我有些失神。
「小没良心的!好了,哥哥错了,咱们回家吧。」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温暖的触感透过皮肤传递过来,让我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下次可不许自己乱跑了,知道吗?万一把你这个傻小孩拐走了怎么办?」
他半开玩笑地说,可语气里又透着一丝认真。
「知道啦!真啰嗦!」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2
「大少爷今天这么闲么?他什么时候对运动会这种活动感兴趣了?」
我盯着突然冒出来的那位犯嘀咕。
学校运动会这天,我正抱着零食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发现裴鹤野出现在了观众席上,引得周围尖叫连连,他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就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也怪不得在学校的时候天天书桌里塞满了情书。
「呦!阿野哥哥,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了?」
我笑嘻嘻地跑过去调侃他。
裴鹤野瞥了我一眼,语气淡然。
「顺路,进来看看某只小鹿有没有摔跤。」
「顺路?」我挑眉。
「一南一北你也能顺?你不会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吧!」
他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表,又扫了一眼赛场。
「你的项目快开始了,别到处乱跑,回去吧。」
他说完,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
「哦。」
我吐了吐舌头,心里觉得怪怪的。虽然裴鹤野从来不会缺席我的任何事情,但像今天这样不嘴欠还是头一次。难道……心虚了?不会把我上周刚买的小王子音响弄坏了吧?
「谢鹿溪!」
我正要拷问裴鹤野,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回头一看,是我们班的古鸣宇,他挥着手朝我走过来。
「刚才看你热身,状态不错!待会接力赛加油啊!」
说完还冲我比了加油打气的手势,我咧嘴一笑。
「那是当然,我可是咱们班的秘密武器!」
聊了几句,裴鹤野的目光却始终黏在我们这边,像探照灯似的,想装作没发现都难,我忍不住转头看向他。对上的是一双深邃却带着几分冷意的眼睛。他的眉头微皱,仿佛压着什么烦心事。
「那个男生是谁?」
古鸣宇离开后,裴鹤野突然开口问道。
「哦,我们班的古鸣宇!」
「你们很熟?」
「还行,算不上特别熟,人挺好的,经常帮我补习数学呢!」
我说得自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裴鹤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声
「行啊,小鹿长大了,朋友不少。」
嗯?这什么语气?好像有点...不满?他在不满什么?
「我交朋友怎么了?你有意见?」
「不敢!只是提醒你,别太容易相信别人。」
他眯起眼睛,语气略显嘲讽。
「不是!裴鹤野,你有病啊,古鸣宇惹到你了?再说了我相信谁啦?」
裴鹤野嗤笑一声:
「他算哪根葱,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莫名其妙!大少爷你发神经就回家,跑我这儿刷什么存在感!」
甩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开了观众席。
比赛结束后,我赌气没去找裴鹤野,直接回了家。心里憋着气,总觉得他莫名其妙,晚上也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我正整理书包,突然面前递过来一个小盒子。抬头一看,是裴鹤野。脸上没什么表情。
「给你的。」
「什么东西?」
我狐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前几天没抢到的贝儿挂件。
「干嘛?」
「赔礼道歉,昨天是我态度不好。」
裴鹤野耸了耸肩,语气依旧冷淡。
「呦!知道错了,连夜去给我买的?」
「以后少跟那些男生聊天,省得麻烦。」
他又补充了一句,瞬间让我炸毛。
「裴鹤野,你大早上的就欠揍是吧!」
我瞪着他,抄起手边的抱枕就向他砸去。
「收下礼物还骂人,真没礼貌。」
他接住抱枕,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这家伙最近来大姨夫了?还是这两天吃枪药了?」
我嘟囔了一句,没再管他。
这一年我15岁,裴鹤野20岁,我上高中了!
3
三年过去,毕业之际,我和裴鹤野迎来了人生中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你真的想好了?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裴鹤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我抬起头,看着他皱得像川字的眉头,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想好了!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国外有最好的设计学院,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梦想?」他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是去国外旅游?在那边人生地不熟,你能应付得来吗?你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
「怎么就不行了?」
我咬了咬牙,语气里带着几分倔强。
「裴鹤野,你总不能永远把我护在你的羽翼之下吧!」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裴鹤野的脸色变得阴沉,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提高了音量:
「所以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
「谁说我要离开你了?」
我心里一紧,但嘴上依旧硬气。
「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梦想而已!」
「狗屁梦想!」
他吼了我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谢鹿溪,你知道外面有多复杂吗?你一个小姑娘,能扛得住那些压力吗?」
「你喊什么喊!」
「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你背后,出了事情早晚要靠我自己解决的。」
「我宁愿你躲一辈子!」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我手里的申请表差点掉到地上。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麻烦吗?现在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去闯了!」
我没什么底气嘴硬的说。
「呵,麻烦?」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你以为我嫌你麻烦?」
「不是么?」
「每次我出事,你不都是一副被我拖累的表情?」
「你……」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
听到这句话,我反而有些意外。
「你……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他垂下眼帘,语气里透着疲惫。
「从小到大,只要是你认准的事,就从来没有回头的余地,与其你背着我自己偷跑,然后撞得头破血流偷偷哭,还是我认输得好!」
「不过。」
我刚松一口气,准备回去填申请表,就听裴鹤野又开了口,心里一紧。
「去可以,但所有的事情必须我亲自安排,包括学校、住宿,还有紧急联系人,否则免谈。」
「知道了,那我给你我想去的学校材料?」
「嗯。」
接下来的几天,裴鹤野开始帮我办理留学手续,亲自联系了国外的学校和宿舍,甚至安排好了如果有事我可以求助的人。他忙得像个陀螺,却一句话也不多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临行前一天,我忙着整理行李,裴鹤野却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我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毕竟以前无论去哪儿,都是他帮我收拾行李的,总是怕我忘记带东西,可这次,他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
半夜的时候,房间外传来脚步声,我匆忙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的裴鹤野似乎是刚准备敲我的房门,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我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有个饭局。」
他摆了摆手,像是随口敷衍,然后坐在了我的床边。
「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差不多了。」
我低头继续收拾行李,假装漫不经心。
「小鹿。我...」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嗯?怎么了?」
我抬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无奈,最终他看着我叹了口气。
「没事,明早我送你去机场。」
「哦,好!其实让司机送我也行的,太早了。」
我别扭的回了一句。
「都要走了,还不让哥哥送?」
他的声音很轻。
「我没有,我只是...」
「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只是……怕失去你。」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打断了我的解释。
「什么?怕什么?」
我没太听清。
「没什么,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飞机。」
裴鹤野站起身,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离开了房间。关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猛地一颤,总觉得好像什么东西溜走了,我没有抓住。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我低头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替我挡下的那些风雨,鼻子一酸,赶紧摇了摇头。
「谢鹿溪,你矫情什么,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
这一年我18岁,裴鹤野22岁,我离开了住了13年的裴家,踏上了去M国留学的飞机。
4
「这不公平!」
我攥紧拳头,盯着评委席上的分数板,心里憋着一股火。
转眼5年过去,我毕业回国后的首次设计大赛,初赛结果不尽人意,我的作品被恶意打了低分。明明观众投票我是最高分,可那位姓周的评委在台上公开批评我的设计【老气】、【不符合现代潮流】,简直胡说八道!
「鹿溪姐,你冷静点。」
助理小陈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劝道。
「我怎么冷静?」
「他就是在针对我!不知道收了谁的好处!」
正当我准备冲出去跟那个评委理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行了,别冲动。」
是裴鹤野!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那里气场全开。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看起来像是刚开完会直接赶过来的。
「阿野哥哥?」
我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遇到了麻烦,过来看看。」
他说得很随意,但眼神里透着一丝认真。
「看什么?看我笑话?我都快要被淘汰了。」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本来是想嘴硬地顶回去,可又觉得委屈。
「不是还没淘汰么?」
他挑了挑眉
「说说看,怎么回事?」
「你要干嘛?」
我防备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有他在,好像事情可以变好?
裴鹤野嘴角勾起一抹笑。
「帮你争取公平的机会,顺便查查这位周评委的背景。」
「你查他?」
「凭什么?」
「查他还需要理由么,再说了我是投资人,也是你的……哥哥。」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小鹿,怎么还是这么倔,明明需要帮助就是死撑着不认。」
「你别插手!」
「每次都是这样,自作主张就处理,从来都不问过我!我不是以前那个只会依赖你的小孩子了!」
「不想我帮忙,难道指望那些对你作品指手画脚的人忽然良心发现?」
裴鹤野反唇相讥,语气冷了几分。
「谢鹿溪,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拜高踩低,你无权无势,他们就敢踩你一脚。你以为单靠才华就能闯出一片天?」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说得对,现实本就是如此残酷,可即便如此。
「我想靠我自己解决一次!」
我大声反驳,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更希望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公平。如果连这点坚持都没有,那我这些年在国外拼命学习、努力提升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裴鹤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行,随你。人我不动!不过今晚我会把调查结果和市场分析报告送到你家,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晚上回到家,发现桌上果然摆着一份厚厚的资料。里面详细记录了周评委与某些品牌之间的利益关系,还有一些关于国风设计市场的趋势分析。每一页都写满了批注,显然是经过了仔细斟酌后整理出来的。
我握着那份报告,心中五味杂陈。我感激他的细心和保护;可我又觉得这像是在否定我的独立性。他总是这样,在关键时刻扮演救世主的角色,我既依赖又抗拒。
「混蛋!」
我低声骂了一句,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经过一夜的研究,我基本摸清了那位周姓评委背后的利益链。他与某家知名设计公司关系密切,而这家公司恰好是本次大赛的主要赞助商之一。据说,他们内部已经内定了一个获奖者,而那个人正好是我的竞争对手苏婉清。
站在台上,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扫过评委席上的周评委。他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昨晚的争议从未发生过。
「各位评委老师,」
我开口道,声音清亮而坚定。
「在正式讲解我的设计之前,我想先搞清楚一件事。」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而台下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评价我的设计【老气】、【不符合现代潮流】,甚至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我顿了顿,迎上周评委略显不耐烦的眼神。
「但我想问一句,这些评价是否基于客观标准?还是仅仅因为某些人的利益驱使,不惜抹黑他人?」
周评委的脸色猛地一变,显然没料到我会当众发难。他刚想开口反驳,我便迅速拿出手机,调出一组图片投影到大屏幕上。
「这是苏婉清小姐的作品截图,大家可以看到,它与我在初赛中提交的设计稿有多处雷同之处。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一些其他证据……」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昨晚整理好的资料逐一展示出来。
「包括周评委与某设计公司的合作细节,以及他们在比赛中暗箱操作的蛛丝马迹。」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观众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开始鼓掌支持我。评委席上,几位原本态度模棱两可的评委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周评委涨红了脸,试图辩解:
「这完全是恶意诽谤!谢小姐,你这是在破坏比赛秩序!」
「破坏秩序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我冷笑一声。
「如果您问心无愧,那您慌什么?」
眼看着舆论逐渐倒向了我这一边,主办方不得不暂停比赛并邀请权威机构进行审查。
几天后,真相浮出水面,周评委果然存在利益输送行为,而苏婉清却找人背锅掩盖了抄袭行为,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不愧是苏家的千金。
不过能这么快的出结果,而且毫不犹豫的就把周评委给扔出来,裴鹤野估计在背后也推了一把。
好在,最终我获得了冠军,还收获了更多业内的关注。
颁奖典礼结束后,裴鹤野发来一条消息:
裴鹤野:【恭喜。】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道:
谢鹿溪:【谢谢。不过你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裴鹤野:【不能。】
他很快回了两个字。
裴鹤野:【你会拒绝的。】
谢鹿溪:【……】
我无言以对,翻了个白眼。好吧,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虽然霸道,可他的关心从未缺席过,或许我应该珍惜这份来自哥哥的支持和守护。
5
「阿野哥哥,我今天的裙子不错吧?」
我转了个圈,裙摆轻轻扬起,像一朵盛开的花。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得意,这可是我自己设计的礼服。
裴鹤野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好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里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就……好看?」
我挑了挑眉,故意逗他。
「没别的了?」
「美!」
他的声音低沉又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你是全场最美的女人。」
「噗!」
我忍不住笑出声。
「你不会喝假酒了吧?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我作势要上前查看他的酒杯。
「认真的,小鹿今天真的很美。」
裴鹤野放下酒杯,上前伸手轻轻撩过我散落的发丝,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脸上,眼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宴会现场灯光璀璨,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是在猜测我和裴鹤野的关系,毕竟我回国之前,裴鹤野来这种宴会身边从来不会有异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我只觉得心跳加速,裴鹤野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宣告某种隐秘的情感。
「你快打住,再夸我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我赶紧岔开话题,试图缓解这暧昧的气氛。
「那可不行,你的尾巴要是翘上天,我还怎么帮你压着?」
他轻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都翘上去了,就不压了吧!」
我拍掉他的手,转头往餐台走去。
宴会结束后,裴鹤野送我回家。他的话出奇的少,偶尔开口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我神经紧绷,一路都在回想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车子很快停在我家楼下,刚解开安全带,裴鹤野就在储物箱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我面前。
「这个,给你。」
「嗯?」
我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紫钻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极光般的幻彩,仿佛流淌着星河的余晖。
「这是……一年前拍出天价的那颗紫钻“星河之吻”?」
我惊讶地抬起头,盯着他的脸。
「买家竟然是你?」
「是我,喜欢吗?」
裴鹤野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喜欢是喜欢,不过……」
我皱了皱眉,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送给我?而且,还刻了我的名字……」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适合你。」
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可眼底深处却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阿野哥哥,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总觉得这份礼物不只是适合我那么简单。
「没有。」
他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上去休息吧,别想太多。」
「哦。」
我点点头,拿着项链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洗完澡看到被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项链,脑海中又浮现出裴鹤野今晚的眼神和语气。那种认真得近乎郑重的态度,完全不像他平时毒舌又傲娇的样子。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想说什么?」
我喃喃自语,突然想到那颗紫钻的名字。
「“星河之吻”……他不会喜欢我吧?」
想到这里,我的脸颊莫名发热,连忙甩了甩头。
「咦……不会不会!想什么呢,谢鹿溪!他只是把你当妹妹!」
「睡觉!睡觉!」
6
裴鹤野已经出国半个月了,那天送我回家后,他就走了,大半夜的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国外分公司临时有事要去处理,让我照顾好自己。
他不在我乐得自在,省得他管天管地的,搞得我总像犯了错的小朋友。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按时到了工作室准备新品的发布,刚一进门就被助理小陈拦住,随即把手机递到我手上。
「鹿溪姐,你快看看这个!」
【新锐设计师谢鹿溪涉嫌抄袭?】
【新一季设计稿疑点重重,业内质疑声四起!】
【行业新星跌落神坛!!】
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新闻,心里像被火烧一样。
「苏婉清这女人,心思比她高跟鞋的鞋跟还深。」
幕后黑手不用猜也知道,苏婉清上次比赛输给我,她就一直憋着劲儿要报复。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直接对工作室下手。
「现在已经有客户取消合作了,鹿溪姐,怎么办啊?」
小陈焦急的说,声音带着哭腔。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稳住其他人,别慌,我再想想办法。」
我走进办公室,还是忍不住发抖。连工作室的设计图纸都被恶意破坏了,那些心血,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谢鹿溪,认输吧?」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抬头,看到苏婉清站在那里,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只要你远离裴鹤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否则,你的职业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苏婉清,你做梦!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还有,我们之间的矛盾,你把裴鹤野扯进来干什么?」
「别嘴硬了!」
她挑了挑眉,语气轻蔑。
「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是清白的。你觉得裴鹤野还会帮你吗?从小到大,他早就厌烦了你这个麻烦精!而且他现在在国外,没时间搭理你!」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是啊!上次比赛的时候,我还明确告诉过裴鹤野,不想他再插手我的事情。现在好像也的确没脸去找他帮忙。
「怎么不说话了?」
苏婉像个胜利者一样逼近我。
「乖乖认命吧,只有我才配得上裴鹤野!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凭什么得到他关注?」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却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没有证据,我确实拿她没办法,裴鹤野也不可能总是无条件的帮我,我也不想每次都给他添麻烦。
就在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裴鹤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雷霆之势。
我愣住了,抬头看向他。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眼神锐利地扫过苏婉清。
「苏婉清,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没人知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清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是在国外,又不是死了!欺负我的人,我不得回来给她撑腰么!」
「对了,还真得谢谢你,给我个机会好好查一查你们苏家。」
裴鹤野冷笑一声,将文件甩到桌上。
「这是你买通媒体和破坏鹿溪工作室的证据,已经派人公之于众了,另外裴氏法务部已经着手准备提起正式诉讼,苏家将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这不可能!你不能动苏家。」
苏婉清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声音透出了慌乱。
「苏家而已,动了小鹿就得付出代价。」
裴鹤野冷冷地看着她。
「至于苏家会怎么样,就要看你父亲怎么选了。」
苏婉清咬着牙瞪了我一眼,灰溜溜地离开了。
「阿野哥哥……」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
裴鹤野没好气的回我。
「下次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别倔!行不行?」
他的语气严厉,但眼里满是心疼。
「我才不是倔!」
我嘴上反驳,心里却暖洋洋的。
「行,小公主说什么是什么。」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眼神温柔得让人心动。
「记住,我永远无条件的为你撑腰!」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知道了。」
7
「他会不会嫌我麻烦?」
深夜的房间里,我盯着桌子上的“星河之吻”项链自言自语,脑子里全是裴鹤野最近的举动。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像一座山一样挡在我面前。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叮】手机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裴鹤野:【睡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过去。
谢鹿溪:【还没。】
裴鹤野:【那我上来找你。】
不到2分钟,他就站在了我家客厅,手里还拎着热腾腾的宵夜。
「最近都没好好吃饭,带了你爱吃的,过来吃点?」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眼神里透着一丝心疼。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缩在沙发上,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怎么了?」
他放下宵夜,坐到我旁边。
「有心事?」
「阿野哥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犹豫了一下,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嗯?」
他转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总是无条件的帮我?」
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是因为责任感么?因为……我是你妹妹?」
裴鹤野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慌乱,随即站起身往厨房走去,边热牛奶边回答我。
「你觉得我只是因为责任?」
「不然呢?」
我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厉害,如果不是你一直护着我,可能早就被人踩扁了。可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谢鹿溪!」
他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谁跟你说你是我的负担?」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我也急了,眼眶不自觉泛红。
「从小到大,每次我遇到麻烦,都是你在帮我解决。如果没有你,我根本走不到今天!」
「所以呢?」
裴鹤野把牛奶放在茶几上,走到我面前蹲下,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你现在想用这些理由推开我?」
「我没有!」
我别过脸,试图挣脱他的手。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该重新定义一下?」
「重新定义?」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那你说说看,要怎么定义?」
「我不知道!」
我烦躁地甩开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也许……也许我们应该保持距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裴鹤野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小鹿,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又倔又笨!」
他说得很笃定,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哪里笨了?」
我不服气的反驳。
「谁说我只是把你当妹妹?」
裴鹤野挑了挑眉。
「如果我真的只是把你当妹妹,你觉得我会这么紧张你的一举一动?会因为你和别的男生说话而吃醋?会在你离开的时候彻夜难眠?」
「你什么时候吃醋了?还有彻夜难眠是什么鬼?」
我不可置信的反问他。
「记不记得你高中运动会那次,我去看你?」
裴鹤野笑着问我。
「你那天发神经,是因为吃醋?」
「不然呢?」
他揉揉我的脑袋,继续说。
「小鹿,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什么事都来找我,我从小到大护着的姑娘,就算把天捅破了也有我给你顶着,我帮你,从来都不是出于责任也不是习惯,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看不得你受委屈。」
「你说……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喜欢你!」
裴鹤野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出口,眼神炽热得让人无法躲闪。
「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你……」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了。
「不用急着回答我。」
裴鹤野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心跳加速。
「从你五岁闯祸那天开始,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是不一样的了。后来你出国、回国、一次次拒绝依赖我,但无论你怎么逃避,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
「可是……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是我哥哥啊!」
我结结巴巴地反驳,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而且……而且你以前明明说过我很麻烦!」
「我不是你哥哥,那只是个称呼。不过,你确实很麻烦!」
「但我很高兴你来麻烦我,我想麻烦一辈子!」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
我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
「当然是夸你!」
他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尖,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小鹿,别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你这种告白方式真的很土!」
我嘴上逞强。
「土归土,达到目的就行!」
他轻笑着凑近我,低声说道。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我饿了!」
我逃避的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偷偷瞄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向餐桌。
「小鹿,你这是转移话题?」
裴鹤野怔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
「我不是,我没有!我晚上没吃东西,真的饿了。」
我心虚的开口,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还用力点了下头。
「行,小公主说饿哪有不吃东西的道理!」
裴鹤野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
「我不逼你,不过以后不准再把我往外推!」
「知道了!反正我占便宜,不用白不用!哼!」
我嘴硬地回了一句。
「大少爷,我要吃小龙虾,你帮我剥!」
「好!你先吃别的,我来剥!」
看着裴鹤野低头专注地剥着龙虾壳,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未改变过,只是我一直自以为是地把他当作哥哥,而他却一直在默默地对我好,耐心地等着我察觉。
「来,张嘴!」
也许是被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什么,他突然抬起头,将剥好的虾肉直接递到我嘴边,动作干脆利落又带着几分霸道。
「啊?」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往后躲,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揽住了腰,轻轻拉近了一些。
「别动,乖乖吃。」
「我可以自己吃的!」
我羞得脸都红透了,可他的坚持让我无法反抗,最后只能妥协,张嘴咬下那块虾肉。
「好吃吗?」
他轻声问,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得意笑容。
「还行吧……」
我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那个……我吃饱了,去睡觉了,你收拾完回家记得帮我锁门!」
说完,我赶紧站起身,准备溜回房间。然而,裴鹤野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小伎俩,他已经擦干净了手,此刻正稳稳地抓着我的胳膊,阻止了我试图逃跑的计划。他笑着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宠溺。
「小鹿害羞了?」
他低声调笑了一句,语气里透着几分促狭。就在我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宣言时,他却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语气温柔:
「去吧,早点休息,明早来接你!」
8
「阿野哥哥,裴氏倒闭了?」
在裴鹤野连续3天不干正事,又一大早准时出现在我家客厅时,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有李明宇呢!有事他会给我打电话。」
裴鹤野一脸的无所谓。
「李特助真可怜,被你这种老板压榨!」
我摇摇头,对裴鹤野的第一助理表示同情。
「我给他涨工资了!5倍呢!」
裴鹤野一脸冤枉的表情,转头盯着我又可怜兮兮的说:
「我不在公司没事,不在你这我怕你跑了!」
「你这老板当得可真称职,涨工资能买来良心的安逸吗?」
我翻了个白眼。
裴鹤野没接话,只是推着我坐到餐桌旁。 「快来吃早餐,一会送你去工作室!」
自从挑明心意后,裴鹤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那个毒舌傲娇的大少爷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超级黏人精。
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送早餐不说,送我到工作室之后,直接就在我办公室里办公,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坐在那儿,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盯着我看,除非是他必须参加的会议,否则别想在裴氏集团看到他。
更离谱的是,万年不发朋友圈的裴大少,从那天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更新一条状态——
【小鹿今天答应了么?】
【没有】
再配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我的照片和每天23:59分准时发来的消息截图——
裴鹤野:【小鹿今天答应做我女朋友么?】
谢鹿溪:【不要。】
裴鹤野朋友圈的留言区更是空前的热闹——
顾珩:【溪儿妹妹,你可千万别答应他,不然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许阿姨:【溪溪,咱们不着急,再多玩两年,让裴鹤野等着。】
裴鹤野回复许阿姨:【您可真是我亲妈!】
许暖:【裴鹤野,你可不许强迫我们家小鹿溪。】
冉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裴大少也有今天!笑死我了!】
……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裴鹤野依然每天早晨准时到我家报道,送我到工作室后,虽然会隔三差五的回趟公司,但无论如何中午一定回来找我吃饭,美其名曰我作息不规律得靠他监督。我虽然嘴上说着烦,但心底的那座天平还是悄悄的倾斜了。
这天我正在为要拍摄的样衣选模特,女模特敲定的很快,到了男模特却犯了难,不是太娘就是太壮,选了一上午也没看到合适的,眼看时间来到了中午,裴鹤野进来,我头都没抬跟他说:
「阿野哥哥,你先坐,等我一会。」
没听到他回话,一抬头发现裴鹤野正站在我身侧,面色不善的盯着我的手机,阴阳怪气的开口:
「中午不吃饭,看男模?」
「?」
我看看他,又看看手机,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吃醋了?
「秀色可餐嘛!」
我故意逗他。
裴鹤野却突然上前一步,把我的手机直接抽走。
「那哥哥怎么样?能不能让小鹿吃饱?」
我假装没听懂,伸手去抢手机。他手一缩,我扑了个空,差点摔倒。他顺势一把将我捞进怀里,抱着我转身坐在椅子上,把我按在了他的腿上。
「裴鹤野!你放手!」
我挣扎着说。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先回答我问题。」
「你这是耍流氓!」
我气急败坏。
「嗯!我就是耍流氓,你先回答。」
他笑咪咪的盯着我,伸手轻撩过我耳边的发丝,低声说:
「小鹿说说,哥哥怎么样。」
我的脸瞬间烧起来,小声说:
「阿野哥哥很好看。」
「既然阿野哥哥好看,那小鹿答应跟哥哥在一起吧,好不好?」
他轻笑一声,语气带着诱哄的味道。
「阿野哥哥,你先放开我!」
我红着脸,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他的手臂牢牢地圈住我,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不放,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
裴鹤野低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又坚定。
我定定的看着他,最近一个月,他时不时的插科打诨企图忽悠我松口不是没有过,可忽然间这么认真,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鹤野也不催我,就这么抱着我,认真又期待的等着我的答复。
或许我应该勇敢一点,裴鹤野甚至不需要我主动向他靠近一步,只要我稍微朝他的方向转身,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到我面前,为我撑起一片天地,为我遮风挡雨。我的头顶,从来都是一片晴空。
「好!」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了,趴在他的肩头轻声说。
「你说什么?小鹿,再说一遍!」
裴鹤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猛地将我搂紧,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说……好!我答应你。」
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男朋友,不能反悔哦!」
他闻言笑了,笑得像个傻子。
「不反悔,我裴鹤野绝不反悔。」
说完,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一阵风拂过。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羞得把脸埋进他怀里。
他轻笑一声,拍拍我的头,然后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界面,冲我晃了晃。
「今天可以提前更新朋友圈了!」
「别发了!你多大人了!」
我赶紧伸手去抢。
他灵巧地躲开,手指已经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不可能,今天这朋友圈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发。」
他嘴角翘起,眼睛弯弯的,像是偷到鱼的猫。
我争不过他,只能假装生气别过脸不看他。
好像知道我是装的,裴鹤野只是轻轻拍了拍我。
「乖,让我发一条。」
我还没来得及回嘴,他的手机已经“咔嚓”一声抓拍了一张我俩此时此刻的照片。
紧接着,是连续十几条动态刷屏——
【终于把小鹿拐回家了】 【她答应了,以后麻烦归我了】 【感谢谢小鹿赏饭吃,我裴某人也有今天】 【小鹿牌零食库存已清空,本人自愿承包一生份量】 【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姑娘,没有之一】 ……
我盯着他屏幕上的内容,看得哭笑不得,眼看着裴鹤野要再次点击发送,许阿姨的电话进来了。
裴鹤野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怒吼:
「裴鹤野!你要是再刷屏,老娘立马让鹿溪跟你分手!」
说完就果断把电话挂了,没给裴鹤野一点反驳的机会。
看着裴鹤野吃瘪的模样,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得是阿姨,血脉压制!」
说罢,还伸出大拇指给了阿姨一个肯定。
9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过去。我生日当天,收到了一份特别的邀请函,上面写着——
【今晚七点,老地方见。——小鹿的阿野哥哥】
「老地方?」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公园湖边。
晚上七点整,我准时到达。远远地,看到裴鹤野站在湖边,手里捧着一束绣球花。这一幕让我恍惚回到了少年时,那次演讲比赛失利后,他也是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来了?」
他笑着迎上来,眼神温柔得像水。
「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记得!」
我点了点头,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怎么突然约我来这里?」
「因为这里很重要。」
他牵起我的手,认真地说。
「小鹿,这里是我们的起点,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地方。」
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我听得心尖发颤。
「阿野哥哥……」
「别急,听我说完。」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紫钻戒指,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好熟悉!
「小鹿,从小到大,你一直占据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没有你,我的世界再成功也是空虚的,你是我的唯一答案,也是我的全部未来!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所以余生,你愿意一直留在我的世界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阿野哥哥,你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我已经计划了很久。」
他握住我的手,目光灼热,语气里透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
「小鹿,只有你,才是我的归宿。」
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裴鹤野激动地将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然后紧紧抱住我。
「谢谢你,小鹿。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夜风轻拂,湖面泛起涟漪,映衬着我们的身影。我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戒指突然惊喜的发现。
「阿野哥哥!这是“星河之吻”?你把他改成戒指了?怪不得我看着熟悉!」
「一开始就准备改成戒指再送你的,但怕你不接受就没动!」
「你什么时候把它拿走的?我都不知道!」
「这个嘛……秘密!」
裴鹤野托起我戴着戒指的手,与我十指紧扣,深情又认真的说:
「小鹿!现在这枚戒指名为“银河入梦”,谢谢你走进了我的生命,我裴鹤野以星河为契,此生唯你——愿这枚‘银河入梦’的星光,夜夜坠入你眼眸,朝朝映照我余生。」
后来,有人问我为什么愿意嫁给裴鹤野,我笑着说:
「因为他是从未缺席过我人生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