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房产证陷阱
房产证加名那天,陈浩搂着我说:“加上我妈名字,以后咱们就是真正一家人了。” 半年后婆婆举着房产证摔在我脸上:“这房子有我的名就有我一半!抵押给你姐买婚房天经地义!” 丈夫缩在角落嗫嚅:“妈说得对,一家人别计较。”
房产证加名那天,陈浩从身后搂着我,下巴蹭着我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他指着那本崭新的、还带着油墨味的红本本,指着产权人一栏里新增的“王桂芬”——他母亲的名字,轻声说:“薇薇,加上我妈名字,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妈心里也踏实。”
彼时夕阳的金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我的心被这暖意烘烤着,软得一塌糊涂。我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攒够这套小公寓的首付,加班加到胃疼的日日夜夜仿佛都在他此刻的温柔里得到了慰藉。为了这份“一家人”的承诺,我压下心底最后一丝犹豫,笑着点了点头。“嗯,一家人。”
那时的我,愚蠢得像个被甜蜜谎言灌醉的傻子。
半年时间,足够撕碎所有温情脉脉的面纱。
2 婆婆的贪婪
“啪!”
硬邦邦的红色本子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震得杯子哐啷作响。婆婆王桂芬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那张刻薄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理直气壮的贪婪。她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唾沫星子横飞:
“林薇!你耳朵聋了?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房子有我的名,就有我一半!抵押了给你姐买婚房,那是天经地义!轮得到你在这儿甩脸子?嫁进我们陈家,连这点奉献精神都没有?”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我的神经。抵押贷款?用我婚前全款买的、辛辛苦苦装修好的小窝,去给那个整天阴阳怪气、只会伸手要钱的大姑姐陈丽买婚房?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掠夺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手脚冰凉。
我猛地扭头看向陈浩,我的丈夫。他就缩在沙发角落里,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他低着头,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沙发边缘的布料,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在我近乎绝望的目光逼视下,他才像蚊子哼哼似的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心窝:
“妈…妈说得对…薇薇,都是一家人…别,别太计较了…” 那声音虚弱得没有丝毫底气,却彻底浇灭了我对他最后一丝期待。
“一家人?”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陈浩!你看着我!这房子是怎么来的?是我林薇婚前没日没夜加班,一分一厘攒出来的!加你妈名字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你跟我说抵押给你姐买婚房是一家人不计较?”
委屈、愤怒、被至亲之人联手背叛的剧痛,像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眼前陈浩那懦弱闪躲的样子,婆婆那副“你的东西就是我的”的强盗嘴脸,还有大姑姐陈丽此刻靠在门框上,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喘不上气。
“计较?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婆婆的嗓门陡然拔高,尖利得能刺破耳膜,“吃陈家的喝陈家的,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霸着房子?我告诉你林薇,这抵押,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
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用血汗换来的避风港!巨大的屈辱和恐慌让我浑身发颤,胃里翻江倒海。我看着陈浩,期望他能在这赤裸裸的欺凌中站起来,哪怕一次。可他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身体缩得更紧,彻底成了他母亲阴影下的一团模糊。心,就在那一刻,沉进了无底的冰窟,连最后一点余温都消散殆尽。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婆婆愤怒的余音在回荡。陈丽嗤笑一声,打破了沉默,那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弟妹,妈也是为你好。背点贷款怎么了?我弟还能让你还?别不识抬举。” 她扭着腰走过来,拿起茶几上的房产证,像抚摸战利品一样摩挲着封皮,斜睨着我,“这大红本子,看着就喜庆,正好给我当新房添彩头。”
那刺眼的红色,像血。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不能倒下,不能在他们面前崩溃。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婆婆志在必得的狰狞,扫过陈丽小人得志的嘴脸,最后落在陈浩那几乎要缩进沙发缝隙里的头顶。
“好。” 一个字,从我牙缝里挤出来,干涩,冰冷,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决绝。
婆婆和陈丽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陈丽更是得意地扬了扬房产证。陈浩似乎也松了口气,飞快地抬头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竟然有一丝如释重负?多么讽刺。
“但是,” 我打断他们的喜悦,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抵押利息太高,不划算。既然姐急着要钱买婚房…” 我故意停顿,看着她们眼中急切的贪婪,“不如我们把房子卖了。这地段好,房价一直在涨,现在出手,拿到的钱足够姐全款买套不错的婚房,说不定还能剩下一笔。”
“卖…卖房?” 婆婆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个方案。
“对啊妈!” 陈丽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贪婪的光几乎要溢出来,她急切地推了婆婆一把,“卖了好!卖了好啊!全款买!还能剩钱!比抵押强百倍!弟妹说得对!” 她仿佛已经看到大把的钞票在向她招手。
婆婆狐疑地上下打量我,似乎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我垂下眼睑,掩去所有情绪,只流露出一种被彻底打压后的疲惫和顺从。“妈,姐,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中介问问行情。我…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也省得…一家人闹得不愉快。” 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示弱。
这“示弱”彻底打消了婆婆的疑虑。她脸上重新堆起那种掌控一切的得意:“哼,算你还有点脑子!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省得大家撕破脸!卖!明天就去找中介!越快越好!”
3 复仇的序幕
“好,我…我明天就去联系。” 我低声应着,像个彻底缴械的俘虏。转身走向卧室的瞬间,我挺直了背脊,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冻结,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的恨意。陈浩似乎想跟过来,脚步动了动,最终却停在了客厅,淹没在他母亲和姐姐兴奋的议论声中。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令人作呕的喧嚣。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滑落,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刚才强装的平静彻底碎裂,眼泪汹涌而出,无声地流淌。不是委屈,是恨!是心如死灰后的疯狂燃烧!枕头上还残留着陈浩惯用的须后水味道,此刻闻起来却像致命的毒药。我抓起枕头狠狠摔在地上。
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王桂芬,陈丽,还有那个懦夫陈浩!他们联手把我的家、我的信任、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碾碎。既然你们要夺走我的一切,那就别怪我,让你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黑暗中,我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我泪痕交错却异常坚毅的脸。我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冷静干练的女声:“喂?”
“李律师,”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压抑而微微发颤,带着破釜沉舟的狠绝,“是我,林薇。我需要您的帮助,立刻,马上!我要拿回属于我的房子!让他们…血本无归!”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这个家里最“顺从”的影子。白天,我麻木地看着婆婆和陈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断催促中介上门看房,对着我的家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仿佛这已经是她们的囊中之物。她们兴奋地讨论着卖房款怎么分,陈丽甚至开始看起了高档小区的楼盘宣传册,那副贪婪的嘴脸让我胃里翻腾。
陈浩似乎想修复关系,几次笨拙地想靠近我,端杯水,或者讪讪地说句“辛苦你了”。每一次,我都用那种空洞、死寂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讪讪地缩回手,眼神闪烁地逃开。他偶尔流露出的愧疚,在我眼里廉价得可笑。当他母亲和姐姐再次对我颐指气使时,他那点可怜的愧疚瞬间就被懦弱吞噬,依旧选择沉默地站在她们身后。我的心,就在这一次次的沉默中,彻底石化。
暗地里,我变成了一个幽灵,一个复仇的猎手。
我翻箱倒柜,找出婚前所有购房的凭证:银行卡流水上清晰的、远超首付款的转账记录,那是我多少个日夜的加班费;和开发商草签的、只有我一个人名字的认购书;甚至还有当时跟陈浩提过要做婚前财产公证时,他信誓旦旦说“一家人不用这么生分”的微信聊天截图——这些都成了证明“欺诈性加名”的关键证据!每一张纸,都像冰冷的刀片,切割着我对这段婚姻最后残存的幻想。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一段录音。那天婆婆以为我出门了,在客厅里和陈丽唾沫横飞地畅想未来。
“妈,你说林薇那傻女人,当初怎么那么痛快就答应加名了?”陈丽的声音充满了鄙夷。
“哼!”婆婆得意地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弟会哄?说什么加了名就是一家人,让她安心!安心个屁!不加她婆婆我的名字,这房子她能捏得稳?门儿都没有!我早就看准了,她那点家底,迟早都是咱们陈家的!这不,派上用场了吧?给你买婚房,正好!”
我躲在卧室门后,手机紧紧贴着门缝,清晰地录下了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心脏,也成了将来钉死她们贪婪的铁证!听着她们毫无顾忌的算计,我浑身冰冷,血液却愤怒得几乎要沸腾燃烧。陈浩当时就在旁边,他听到了吗?他是什么表情?是麻木,还是默认?这些都不重要了。
李律师听完录音,只冷静地说了一句:“足够了。林小姐,准备收网吧。”
我像个最高明的演员,配合着她们的贪婪。当中介带来一个“诚心要买、付款爽快但价格略低于市场价”的客户时,我表现得犹豫不决,反而是婆婆和陈丽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急不可耐地催着我签字,甚至自作主张地替我砍价,只为尽快拿到现金。陈浩几次想开口,都被他母亲狠狠瞪了回去。
4 卖房计中计
签卖房合同那天,我看着那薄薄的几页纸,指尖冰凉。婆婆和陈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仿佛金山银山已在眼前。陈浩坐在旁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在心底冷笑,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薇。同时,一份秘密的代持协议,已经由李律师交到了我绝对信任的闺蜜苏晴手中。我的房子,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安全地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下。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交易的流程快得超乎想象,在婆婆和陈丽“鼎力相助”下,一路绿灯。当银行账户提示音清脆地响起,那一长串冰冷的数字宣告着卖房款到账的瞬间,婆婆家的客厅简直变成了一个癫狂的庆典现场。
“到了!钱到了!”陈丽第一个跳起来,抱着手机尖叫,声音因为激动而劈叉,她用力摇晃着旁边同样红光满面的婆婆,“妈!妈!快看!这么多钱!我的婚房!我的大房子!我要买市中心那套带大阳台的!”
婆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拍着大腿:“好!好!好闺女!妈这就给你转过去!剩下的,妈给你存着当嫁妆!” 她仿佛已经成了坐拥金山的女王,颐指气使地朝我努努嘴,那眼神像是在打发一个用完的仆人:“林薇啊,这钱呢,是进你账户了。你识相点,赶紧给你姐转过去。密码没忘吧?”
陈浩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搓着手,脸上也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大概觉得,这场闹剧终于要在他妈的“英明领导”下圆满结束了,家庭重归“和谐”。他甚至带着点讨好的语气对我说:“薇薇,快转给姐吧,妈和姐都等着呢。转完了…我们…我们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这话像淬了毒的蜜糖,让我恶心得想吐。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这三张被贪婪和愚昧扭曲的脸。客厅里刺目的吊灯光线打在我脸上,我的表情一定很怪异,因为婆婆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僵了一下。陈丽不耐烦地催促:“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密码!”
我没有动,反而慢慢地、异常平静地拿出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一个音频文件。然后,我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在了冰冷的玻璃茶几中央。
下一秒,婆婆那熟悉的、充满算计和得意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从手机扬声器里炸响,回荡在骤然死寂下来的客厅里:
【“哼!还不是你弟会哄?说什么加了名就是一家人,让她安心!安心个屁!不加她婆婆我的名字,这房子她能捏得稳?门儿都没有!我早就看准了,她那点家底,迟早都是咱们陈家的!这不,派上用场了吧?给你买婚房,正好!”】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婆婆和陈丽对我和我的财产肆无忌惮的嘲笑与瓜分。但客厅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婆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来,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发出她声音的小小机器,嘴唇哆嗦着,像一条濒死的鱼。陈丽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脸上的狂喜被极度的惊恐和荒谬取代,她猛地捂住嘴,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退,撞翻了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陈浩脸上的轻松和讨好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扒光般的羞耻。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看看手机,又看看我,最后目光定格在他母亲那张灰败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茫然。“妈…这…这录音…是真的?”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椅子倒地的余音。
“这…这录音是假的!林薇!你伪造录音!你陷害我!” 婆婆王桂芬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反应过来,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猛地扑向茶几,想抢夺我的手机。
我快她一步,稳稳地收回了手机。迎着她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我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笑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她的尖叫:“假的?王桂芬,需要我请技术专家来鉴定吗?或者,我们去派出所,当着警察的面,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拿出李律师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将里面厚厚一叠复印件“啪”地一声摔在茶几上。
“购房合同!银行流水!首付款凭证!婚前认购书!还有陈浩当年说不用做财产公证的聊天记录!”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半年的血泪控诉,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她们心上,“看清楚!这房子,从里到外,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清清楚楚写着我林薇的名字!是我林薇的血汗钱!你们那点龌龊心思,从一开始就写在脸上了!”
我指着产权人那一栏王桂芬的名字,眼神锐利如刀:“加名?呵,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一场处心积虑的抢劫!录音就是铁证!证明你们是欺诈!是为了非法侵占我的婚前财产!”
“不…不是这样的…浩儿!浩儿你说句话啊!” 婆婆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地去拉扯陈浩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陈浩看着茶几上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身体晃了晃,仿佛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痛苦、羞愧和难以置信,声音嘶哑:“薇薇…你…你早就计划好了?你一直在演戏?你…你怎么能这样算计我们?” 他居然还在质问我?
“算计?”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胸腔里的恨意再也压制不住,轰然爆发,“陈浩!你摸摸你的良心!是我在算计,还是你们全家像吸血鬼一样算计我?!从你妈逼你在我房产证上加名的那天起,这场算计就开始了!你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她们身后,眼睁睁看着她们吸我的血,啃我的骨!现在,你还有脸说我算计?!”
我上前一步,逼视着他,一字一句,如同冰锥:“这笔钱,你们一分都别想碰!那是我的!是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还有,”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吐出那个早已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的决定,“我们离婚。”
“离婚?!” 婆婆和陈丽同时尖叫出声,比刚才听到录音还要惊恐。离婚,意味着她们不仅拿不到钱,连陈浩这个长期饭票都可能保不住!
“不!不行!林薇你不能离婚!” 婆婆彻底乱了方寸,扑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厌恶地甩开。她哭嚎起来,试图打感情牌,“薇薇啊!妈错了!妈是老糊涂!你原谅妈这一次!你看在浩儿的面子上,看在一家人的情分上…钱我们不要了!不要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妈以后把你当亲闺女疼…” 那副涕泪横流、低声下气的样子,与几分钟前志得意满的嘴脸判若两人。
陈丽也慌了,脸上再也没有半分得意,只剩下恐惧:“弟妹!弟妹你消消气!都是姐不好!姐鬼迷心窍!姐给你道歉!这钱我们不要了,都还给你!你别离婚!浩儿离不开你啊!” 她甚至想去拉陈浩,让他求情。
看着她们此刻摇尾乞怜的丑态,我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冰冷的鄙夷。太迟了。当她们举起刀狠狠捅向我时,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原谅?一家人?” 我嗤笑一声,眼神扫过陈浩惨白绝望的脸,扫过婆婆和陈丽惊恐万状的表情,“王桂芬,陈丽,你们配提这几个字吗?” 我没有再看她们一眼,转身走向卧室。
身后传来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嚎和陈丽语无伦次的哀求,还有陈浩压抑痛苦的哽咽。这些噪音,此刻听在我耳中,竟有几分悦耳。我走进卧室,关上门,将所有的喧嚣隔绝在外。背靠着门板,我缓缓滑坐在地。
终于…结束了?
5 清算的开始
不,这只是开始。属于林薇的清算,才刚刚拉开序幕。还有一笔账,要跟陈浩好好算。
几天后,在律师事务所肃穆的会议室里,气氛降到了冰点。陈浩坐在我对面,短短几天,他憔悴得像换了个人,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他母亲王桂芬和大姐陈丽像两只斗败的公鸡,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眼神里只剩下恐惧和怨毒。
李律师将另一份文件推到了陈浩面前,声音平稳无波:“陈先生,这是林女士委托我调查并整理的,关于你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证据。”
陈浩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什…什么转移财产?我没有!”
“没有?”李律师翻开文件,指着清晰的银行流水明细,“从去年六月开始,你每月工资到账后,固定向尾号XXXX的王桂芬(你母亲)账户转账五千元,备注为‘家用’。累计至今,已达九万元。根据《婚姻法》,这属于恶意转移、隐匿夫妻共同财产。”
陈浩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角落里的王桂芬更是抖如筛糠。
“另外,”李律师又抽出一张打印纸,“这是你大姐陈丽女士,于前年八月、去年三月和去年十一月,分别向林女士借款两万元、三万元和一万元,共计六万元整的借条复印件。借款期限早已届满,陈丽女士至今分文未还。林女士要求在本案中一并追偿。”
“借条?!”陈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那是她自愿给我的!是…是给我孩子的压岁钱!怎么能算借?借条是她逼我写的!”
“逼你写的?”我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陈丽瞬间噤声。我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陈丽,需要我提醒你,你当时是怎么哭穷,说孩子要交补习费,说老公做生意亏了本,跪在我面前求我借钱救命的样子吗?需要我把你拿到钱后转头就去买新包新表的照片拿出来吗?”
陈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彻底哑火了,缩着脖子不敢再看我。
李律师推了推眼镜,下了最后通牒:“基于以上事实:一,涉案房产已确权为林女士个人婚前财产,售房款归属林女士所有。二,陈先生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九万元,依据法律,在分割剩余夫妻共同财产时应少分或不分,并需对林女士进行补偿。具体补偿金额由法院裁定。三,陈丽女士所欠六万元债务,林女士要求立即清偿,否则将申请强制执行。四,离婚诉讼程序,我方已正式向法院递交材料。”
李律师每说一条,对面三人的脸色就灰败一分。陈浩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双手痛苦地插进头发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呜咽。他终于尝到了背叛和算计的苦果,这苦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苦涩百倍。
王桂芬彻底崩溃了,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猛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几乎是跪爬到我脚边,涕泪横流地抓住我的裤脚:“薇薇!林薇!我求求你!看在浩儿跟你夫妻一场的份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那钱…那钱妈都存着呢!妈还给你!都还给你!你放过浩儿!别让他赔钱!别告丽丽!她要是被强制执行,工作就没了啊!妈给你磕头了!” 说着,她竟真的作势要磕头。
陈丽也哭嚎起来:“弟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钱我还!我砸锅卖铁也还!求你别告我!我不能丢工作啊!” 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她们凄厉的哭求和毫无尊严的哀嚎。
看着脚下这个曾经趾高气扬、把我踩在泥里的老妇人,此刻卑微如尘地匍匐哀求,还有陈丽那副惊恐万状的嘴脸,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快意,如同汹涌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冲刷掉了所有残留的怨怼和痛苦。原来,看着仇人跌落尘埃、痛哭流涕,是这种感觉。
我慢慢地、坚定地,将自己的裤脚从王桂芬那枯槁颤抖的手中抽了出来。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看着那个曾经是我丈夫、此刻却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的男人。
“王桂芬,”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清晰地盖过她们的哭嚎,“现在知道哭了?知道求了?当初你们算计我的房子,逼我抵押,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把我当提款机的时候,那份狠心去哪儿了?”
我的目光扫过陈浩颤抖的脊背:“陈浩,你妈和你姐跪在这里求我,你连抬头看我一眼都不敢吗?你的担当呢?你的‘一家人’呢?”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泣。
我拿起自己的包,最后看了一眼这让我彻底心死的地方,还有这让我恶心透顶的“一家人”。
“钱,该还的一分不能少。官司,该打的也一场不会落。” 我的声音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律师会跟进所有法律程序。至于你们…”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也畅快至极的弧度。
“准备好,打工还债吧。”
说完,我转身,没有一丝留恋,挺直脊背,在她们绝望的哭嚎和陈浩痛苦的呜咽声中,大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会议室。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彻底隔绝了那个充满欺骗、算计和背叛的世界。
门外阳光正好,刺得我微微眯起了眼。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那里面再没有令人作呕的油烟味和虚伪的须后水气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晴的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和坚定:
“晴晴,帮我看看机票。对,去南方的,越快越好。还有,帮我留意一下那边的创业园政策…嗯,带着我的钱,还有我的新生活。”
挂断电话,我迎着耀眼的阳光,迈开了脚步。身后那个充满算计和泥泞的深渊,正在飞速远离。前方,是属于林薇一个人的、广阔而自由的天地。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终于驱散了心底最后一丝寒意。
(全文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