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了句:"对了,他穿走的是我那件工装。"陈卫国低头看脸盆,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盆底沉着几根麻绳纤维,正随着水波缓缓舒展,像是有生命般扭动着。
第五章 窥暖气片始终是凉的。陈卫国半夜被冻醒,发现自己在写字。
三屉桌的抽屉不知何时拉开了,里面躺着个蓝皮笔记本,已经写了大半页。字迹不是他的,
工整得近乎刻板:"10月16日,
老赵的锯条藏起来了......他们不会找到通风道......"陈卫国猛地合上本子,
挂钩上的工装不见了。他跪下来查看床底,发现多了一双劳保鞋,鞋底沾着干涸的红泥,
鞋带系成一个个死结——那是部队里打绳结的特殊手法。窗外,北风呼啸。
陈卫国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发现只有一行晕开的钢笔字:"对不起,小芳。
"他想起档案室那张残缺的技术科合影——角落里有个穿列宁装的女同志,
脸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掉了。第六章 顶棚厂休日的清晨,陈卫国踩着积雪去后勤科借梯子。
路过锅炉房时,他看见老赵正用残缺的左手往炉膛里铲煤,
那只手仅有的一对指头却异常灵活,煤块被精准地抛进火红的炉心。"赵师傅,
"陈卫国递了支大前门,"借个梯子查查屋顶。"老赵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煤块砸在铁锹上发出"当"的脆响。他慢慢直起腰,浑浊的眼珠盯着陈卫国领口:"查什么?
""通风道有响动。"陈卫国故意扯了扯领子,露出锁骨处一块暗红色胎记。
老赵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扔掉铁锹,
残缺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根部——那里有个模糊的"王"字刺青。"等着。
"他转身进了工具间,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十分钟后,
老赵拖出一架锈迹斑斑的竹梯。陈卫国注意到梯子横档上缠着几圈麻绳,
绳结正是部队常用的水手结。更奇怪的是,最上端两节梯子被染成了暗红色,
像是浸透了某种液体又干涸。"六六年冬天,"老赵突然开口,呼出的白气混着煤灰,
"王德海也借过这架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