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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7 02:22:16

精选章节

>我第十次在车祸中醒来,终于记住了凶手的脸——是我的暗恋对象许嘉言。

>每一次循环,他都比上一次更早出现,试图用各种方式阻止我走向死亡路口。

>第七次循环,他替我挡下失控的卡车,鲜血染红我的白裙。

>第十次,我提前抵达路口,举枪对准他的眉心:“这次,换我杀你。”

>他却在笑,温柔擦掉我的眼泪:“晚晚,这是我第十一次为你而死。”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消息跳出屏幕:“别信他!看对面大楼天台。”

>我抬头,看见另一个许嘉言举着狙击枪,准星正对我的心脏。

>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远处卡车轰鸣声再次逼近。

>许嘉言猛地扑倒我,子弹擦着他肩膀飞过。

>他染血的手抚上我的脸:“晚晚,选一次相信我...”

>手机屏幕亮起,跳出两个血色选项:

>【A.推开他,独自面对卡车】

>【B.吻他,等待未知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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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撕裂我的意识,像一柄烧红的钢钎狠狠捅进我的身体,再蛮横地搅动。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啸,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破碎的内脏。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瞬间灌满喉咙和鼻腔,粘稠、温热,带着生命急速流失的腥甜。视野里只剩下大片大片泼洒开来的、刺目的红,覆盖了挡风玻璃的蛛网状裂纹,覆盖了扭曲变形的方向盘,覆盖了窗外那个飞速旋转、颠倒的灰色世界。

死亡。又是死亡。

这一次,是腰腹被仪表盘的金属残骸彻底洞穿。冰冷的异物感嵌在身体最深处,带来源源不断的、令人窒息的锐痛。

黑暗如同沉重的潮水,带着绝对的死寂,温柔又无情地将我彻底吞没。

下一秒,窒息感如同退潮般骤然消失。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熟悉的、带着淡淡洗衣粉香气的被套触感包裹着皮肤。窗外,晨曦微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缝隙,在墙壁上投下一条狭长而朦胧的光带,灰尘在光柱里无声地舞蹈。

床头柜上,电子闹钟猩红的数字跳动着:07:25。离那个既定的死亡时刻——08:15分,还有五十分钟。

第十次了。

我像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木偶,直挺挺地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粘腻地贴在脊背上,带来一阵阵恶寒。每一次濒死的痛楚都如此真实,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挥之不去。恐惧早已在无数次重复的毁灭中熬煮成了一种更粘稠、更沉重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红痕。疼痛带来一丝虚假的清明。这一次,必须不一样。不能再是徒劳的挣扎,不能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或他走向毁灭的循环。这一次,那张在混乱与血色中无数次模糊闪现的脸,那张我曾偷偷描摹过无数遍、镌刻在心底的脸——许嘉言的脸,必须清晰。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寒意顺着脚心直窜上来。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恐惧。我冲进浴室,打开冷水,将整个头颅埋进冰冷刺骨的水流里。寒意像无数细针,瞬间刺透了混沌的脑髓,激得我一个哆嗦,意识被强行拽回冰冷的现实。

镜子里的人苍白得像一张浸了水的纸,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和脸颊,水珠不断滚落。只有那双眼睛,布满血丝,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光芒。许嘉言。这个名字带着血腥气和一种令人战栗的宿命感,在齿间反复碾磨。

他到底是谁?是每一次试图将我拉离死亡边缘的守护者?还是……那个坐在驾驶座上,操控着钢铁野兽撞向我、碾碎我的最终推手?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腾、碰撞。第一次循环,他像个偶然路过的陌生人,在斑马线前对我焦急地大喊“小心车!”;第三次,他骑着共享单车,莽撞地试图冲过来把我撞开,自己却摔得狼狈不堪;第六次,他甚至提前报警,编造了一个可笑的理由让警察在那个路口设卡……而最深的烙印,来自第七次。

第七次。那个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记忆最深处。

我清晰地记得,他像一道绝望的闪电,从侧面猛扑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我狠狠推开。巨大的撞击声仿佛就在耳膜深处炸开。时间被无限拉长,凝固成慢镜头。他整个人被那辆失控咆哮的钢铁巨兽撞得高高抛起,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在空中划出一道残酷的弧线。然后,沉重地砸落在冰冷坚硬的柏油路面上。

我摔倒在不远处,手掌和膝盖擦破,火辣辣地疼。但这点疼痛,在他身下迅速洇开的那一大片刺目猩红面前,渺小得微不足道。那红色如此浓烈,如此邪恶,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浅色的衬衫,又沿着地面的纹理,蜿蜒着,贪婪地爬向我白色的裙摆,如同一条条猩红的毒蛇,冰冷地缠绕上来。

他侧着头,脸贴着肮脏的地面,眼睛艰难地转向我的方向。嘴角不断有鲜红的血沫涌出,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让那血色更加浓郁。他沾满血污和尘土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指向某个方向,指向那个肇事后毫不停留、加速逃离的卡车模糊的尾影。

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含混不清的气音,被淹没在周围陡然爆发的惊恐尖叫和刺耳的刹车声中。

“……跑……” 那个字眼,轻得像叹息,被风吹散。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瞳孔里的光,如同风中的残烛,急速地黯淡下去。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前,那眼神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我压垮的……担忧。

为了救我,他死在了我的面前。用他的命,换了我多一次循环的机会。那染血的白裙,成了我每一个夜晚最深的梦魇。

那个模糊的驾驶座上的人影,那张在血色和混乱中一闪而过的脸……真的是他吗?巨大的矛盾和撕裂感几乎要将我撕碎。守护与杀戮,温柔与残忍,怎么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并存?

冷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洗手池的陶瓷盆底,发出空洞的“嗒、嗒”声,像是倒计时的秒针。不能再想了。这一次,我要答案。我要面对面,撕开所有的伪装和谜团。

我草草擦干头发,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运动服,戴上棒球帽和口罩。镜子里只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眼睛。没有拿包,只把那个冰冷坚硬的、足以改变力量对比的东西——一把从某个混乱的循环里得到的、沉甸甸的手枪,紧紧贴着后腰的皮肤藏好。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带来一种病态的镇定。

时间:08:05。比以往任何一次出门都早。

推开公寓楼沉重的单元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城市特有的尾气味涌入鼻腔。街道尚未完全苏醒,行人稀少。我压低了帽檐,像一个真正的幽灵,贴着墙根快速移动。每一个路口都谨慎观察,每一个可能的角落都仔细审视。这一次,不能再有任何意外干扰我的目标——那个既定的死亡路口,梧桐街与枫林路的交叉口。

远远地,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出现在视野里。车流开始增多,红绿灯规律地交替闪烁。人行道上,零星的行人步履匆匆。我像一块礁石,沉默地融入路口旁一个报刊亭投下的狭窄阴影里。身体紧贴着冰冷的金属亭壁,目光如同探照灯,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方向,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面孔。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手心因为紧握而汗湿,后腰那冰冷的金属块是唯一的支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08:10…08:12…08:13……

终于,在视野的尽头,那个身影如期而至。

许嘉言。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步履匆匆地从枫林路东侧走来,目标明确地直奔这个死亡路口。他的神情紧绷,眉头深锁,目光焦灼地在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不断变换的红绿灯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搜寻意味。他在找我。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试图找到我,阻止我走向那个命定的位置。

他离路口越来越近,离我藏身的阴影也越来越近。他甚至没有朝报刊亭这边看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寻找那个“应该”出现的我身上。

就是现在。

血液在耳膜里奔涌,发出巨大的轰鸣。所有的恐惧、疑惑、愤怒,被循环磨砺成一种冰冷的决绝。我猛地从阴影里踏出一步,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截断了他的去路。

“许嘉言!”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冰冷,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破清晨街道的喧嚣。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倏地转过头,当看清帽檐和口罩下那双眼睛时,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惊骇欲绝的惨白。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晚……晚晚?”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颤抖,像破旧的风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快离开!现在!马上!”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离这个危险区域,动作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急切。

“离开?”我冷笑一声,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更加沉闷而充满戾气。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闪电般地后退一步,同时右手从后腰猛地抽出。

冰冷的金属在晨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幽光。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死神的寒意,稳稳地抬起,精准无比地对准了他两眉之间的位置。我的手臂绷得笔直,没有丝毫颤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痛苦,都凝聚在这冰冷的枪管之上。

“这次,”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缝隙里挤出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碴,“换我杀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十字路口的喧嚣——汽车的引擎声、喇叭的鸣叫、远处隐约的人声——瞬间被抽离,只剩下一种真空般的死寂。风似乎也停滞了,卷着几片枯叶,凝固在半空中。整个世界被压缩、扭曲,只剩下我和他,以及这把指向他生命核心的武器。

许嘉言的身体彻底僵住了,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石像。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他脸上那种惊骇欲绝的表情如同被烙铁烫下,固定在那里。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凝固之后,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在他眼底翻涌上来,冲破了那层惊骇的薄冰。

那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

那是一种……近乎悲怆的释然?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疲惫?甚至,在那双迅速蒙上水汽的深邃眼眸深处,我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温柔?

他看着我,目光穿透冰冷的枪口,直直地望进我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底。嘴角,竟然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破碎的弧度。

他在笑。

一个染着血色的、绝望的、却无比温柔的笑。

“晚晚……”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饱含着无尽的苦楚,“别怕……” 他向前极其缓慢地挪动了一小步,完全无视了那随时可以夺走他生命的枪口,仿佛那只是个可笑的玩具。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和……恳求?他抬起那只曾沾满鲜血的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小心翼翼地、带着万般珍惜地,轻轻拂过我的眼角。

那里,不知何时,早已一片湿冷。

“晚晚,”他重复着我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别怕。这是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就在他指尖的冰凉触感还残留在我皮肤上的瞬间——

“嗡!嗡!”

我口袋里紧贴大腿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声音在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死寂墓地里突然响起的丧钟!

这震动来得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的恶意,瞬间撕裂了这近乎凝固的、充满毁灭与悲怆的时空泡。

我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举枪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许嘉言的瞳孔也骤然收缩,那抹破碎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被一种极其锐利的警觉取代。他猛地抬眼,视线不是看向我,而是越过我的肩膀,锐利如鹰隼般射向我身后的高处!

手机还在疯狂地震动着,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隔着衣料撞击着我的腿侧。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比枪口的金属更甚,瞬间从脚底直窜头顶。直觉发出凄厉的警报!

我几乎是凭借本能,左手颤抖着伸进口袋,猛地掏出那嗡嗡作响、屏幕亮得刺眼的手机。

屏幕上,一条没有号码来源的匿名短信,如同滴血的诅咒,冰冷地跳了出来:

【别信他!看对面大楼天台!快!】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血液瞬间冲向头顶,又在刹那间冻结成冰!

对面大楼!

我猛地抬头!动作快得几乎扭伤脖颈!

目光越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越过低矮的绿化带,死死钉在斜对面那栋灰蓝色玻璃幕墙覆盖的写字楼顶端!

初升的太阳悬在楼宇后方,给冰冷的玻璃镀上了一层刺眼夺目的金边。而在那炫目的反光之中,在天台边缘粗粝的水泥护栏后面,一个清晰的人影半蹲在那里!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细节,但那身形轮廓,那穿着——深色的夹克,利落的短发……

和此刻站在我面前,指尖还残留着为我拭泪的微凉触感的许嘉言,几乎一模一样!

更让人魂飞魄散的是,那人影的肩膀上,稳稳地架着一支细长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器械!

一支……狙击步枪!

那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恶魔的眼睛,穿透数百米的距离,带着绝对的死亡气息,正精准无比地指向——

我的心脏!

时间,被压缩到了极限。

冰冷的恐惧如同巨蟒,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挤压得它几乎停止跳动。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瞄准镜的反光点,如同地狱的星辰,在视野里无限放大。

“晚晚——!”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带着超越人类极限的惊恐和绝望,猛地在我耳边炸开!

是许嘉言的声音!近在咫尺!

就在我因极度惊骇而僵直的千分之一秒,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撞在我的右侧肩膀上!是许嘉言!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猛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我扑倒在地!

“砰——!”

几乎就在我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下的同一刹那,一声沉闷而尖锐的爆鸣撕裂空气,从对面天台的方向呼啸而至!

“噗嗤!”

利器刺穿血肉的闷响,近得让人头皮发麻!

灼热的液体,带着浓烈的铁锈腥气,如同滚烫的雨点,星星点点地溅落在我的脸颊、脖颈和胸前的衣服上!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哼,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是许嘉言!

他扑倒我的身体猛地一震,巨大的冲力让他的身体向前压得更低,几乎完全覆盖在我身上,形成一道脆弱却坚定的屏障。温热的液体迅速洇开,浸透了他肩膀处的灰色卫衣布料,那深色的印记如同活物般急速扩大,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沉重的身体压着我,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喷在我的耳畔,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浓重的血气。

“晚晚……” 他的声音微弱、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叶里挤出来的气泡,带着濒死的虚弱,却又有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碎的执着,“别怕……选一次……相信我……”

他的头无力地垂下来,额头抵着我的额角,冰冷而粘腻的汗水混着他伤口涌出的热血,沾湿了我的皮肤。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抚上我的脸颊。掌心滚烫,带着生命的余温和粘稠的血污,动作却温柔得令人窒息。

“……就一次……”

他的声音低下去,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气息拂过我的耳垂,带着绝望的恳求和无尽的眷恋。

就在这濒死的喘息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中,就在他滚烫的血染红我衣襟的刹那——

“嗡!嗡!”

那个该死的手机,又一次在我的掌心里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在混乱中被我的手指无意识触碰,瞬间亮起刺目的白光!

屏幕上,不再是冰冷的文字。

两个巨大的、如同用淋漓鲜血涂抹而成的选项,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赫然占据整个屏幕:

【A. 推开他,独自面对卡车】

【B. 吻他,等待未知结局】

鲜红的字母在屏幕上微微跳动,像两颗不安的心脏,又像两扇通往截然不同深渊的门。屏幕下方,一行小字幽灵般浮现:【选择倒计时:10秒】

选择!

冰冷的数字如同丧钟,在我混乱一片的脑海里敲响:10…9…

许嘉言滚烫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沉重的身体压着我,那颗穿透他肩膀的子弹带走了他最后的力量,也带走了他试图守护我的可能。他那只染血的手,还固执地贴在我的脸颊上,指尖的颤抖传递着生命急速流逝的信号。

“相信我……”他破碎的气音再次响起,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烧红的针,狠狠刺进我的耳膜。

相信他?相信这个一次次出现在我死亡现场,身份扑朔迷离,甚至可能有一个持枪的“分身”正瞄准我心脏的男人?

推开他?独自面对那辆如同宿命般、即将在下一秒轰鸣而至的死亡卡车?

“呜——呜——!!”

巨大的、撕裂空气的轰鸣声如同地狱怪兽的咆哮,由远及近,带着碾压一切的狂暴气势,从枫林路西侧疯狂地席卷而来!地面开始剧烈地震颤,小石子在地上疯狂地跳动。那辆熟悉的、如同噩梦化身的重型卡车,庞大的钢铁身躯撕开晨雾,猩红的车头如同恶魔睁开的独眼,死死锁定了十字路口中央,锁定了纠缠倒地的我们!

它没有减速!它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兽,咆哮着,加速着,笔直地、蛮横地撞了过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死亡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6…5…4…

时间!没有时间了!

推开的念头在恐惧的驱使下疯狂叫嚣。只要推开他,只要奋力滚向一边,也许还有一丝渺茫的机会!独自面对?那辆卡车的速度,那毁灭性的力量……上一次被腰腹洞穿的剧痛瞬间在神经末梢复苏,冰冷的绝望攫住了心脏。

吻他?吻这个浑身浴血、身份成谜、可能下一秒就断气的男人?等待一个所谓的“未知结局”?这简直荒谬!这像是最恶毒的玩笑,是那个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戏谑的嘲弄!

3…2…1…

许嘉言压在我身上的重量似乎更沉了,他那只抚着我脸颊的手,力量正在急速流失,变得绵软。他沾满血污的额头紧紧抵着我的额角,滚烫的体温和冰冷的汗水交织。他的眼睛半阖着,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着,死死地、固执地锁在我眼中。

那里面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燃烧到生命尽头的……期待?

“晚晚……”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吐出我的名字,如同叹息,如同诀别。

卡车狂暴的引擎嘶吼已经近在咫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浓重的柴油味扑面而来,巨大的阴影彻底将我们吞噬!那钢铁巨兽狰狞的车头在视野里急速放大,死亡的冰冷触感已经扼住了喉咙!

就在那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就在那毁灭性的钢铁即将碾碎血肉的最后一刹!

所有的逻辑,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猜疑,在绝对的毁灭面前,被一种更原始、更汹涌、更不顾一切的力量彻底冲垮!

“许嘉言——!”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出他的名字,声音被卡车的咆哮彻底淹没。

然后,在那席卷一切的死亡阴影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在那不断跳动的、猩红的【B. 吻他】选项彻底占据视野的刹那——

我猛地抬起头,不顾一切地,狠狠地吻上了他沾满鲜血和尘土的、冰冷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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