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得整整齐齐,上面盖着块破旧的油布,油布边角被风吹得掀起,露出底下干燥的木柴。
此刻,青苔覆盖的墙缝里,滚下来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噗通"跌在青石板的凹坑里。
是只猫崽。它缩成个湿漉漉的毛球,橘色的毛被雨水黏成一绺一绺,紧贴着皮肉,
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身架。最显眼的是那截粉扑扑的小鼻子,正一抽一抽地喘着气,
像被雨水打蔫的橘子瓣,连耳朵都耷拉着,沾满了泥星子。左眼眼角糊着块眼屎,
费力地睁着一条缝,露出琥珀色的瞳孔,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湿冷的世界。
它的尾巴细得像根筷子,尖端却卷着个小小的勾,像奶奶缝补衣服时留下的线疙瘩,
正随着身子微微颤抖。"哟!哪来的小可怜?"李阿婆拄着拐杖挪过来,
拐杖头在石板上敲出"笃笃"的响,惊飞了两只停在墙头上的灰鸽子。她眯着眼瞅了瞅,
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准是从墙头上掉下来的。你看那墙,青苔滑得很,
前儿张家小子掏鸟窝,还摔了个屁股墩呢。"她说话时,嘴里缺了颗门牙,漏着风,
声音却带着股暖烘烘的潮气,像灶膛里的余温。说着她蹲下身,膝盖发出"咯吱"的声响,
从围裙兜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想擦猫崽脸上的泥,又怕惊着它,手停在半空。我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猫崽大概是吓坏了,浑身抖得像筛糠,见我的手靠近,
喉咙里发出细若游丝的"嘶嘶"声,却连爪子都没力气伸出来。它的前爪搭在石板上,
指甲是透明的,沾着点青苔的绿汁。我赶紧脱下身上的蓝布褂子——那是奶奶用旧被面改的,
领口和袖口都打着补丁,带着皂角和阳光的清香——轻轻把它裹起来。指尖触到一团温热,
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冻着,就是吓得狠了。它的身子只有我的巴掌大,却重得像块暖玉,
胸口微微起伏,贴着我的掌心,能感觉到细碎的心跳。"这傻孩子,"李阿婆弯腰,
从围裙兜里摸出半块烤红薯,外皮烤得焦黑,裂开的缝里透出金黄的瓤,
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准是追蝴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