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殿下亲赐的。」「过几日府中要办雅集,父亲说了,让你去伺候笔墨。」她顿了顿,
语气越发刻薄。「一个研墨丫头沈知意,总比你烂死在这柴房里强吧?」「好好谢我,
若不是我开口,你现在早就是乱葬岗上的一具野尸了。」我终于缓缓抬起头,
对上她那双得意洋洋又夹杂着怨毒的眼睛。我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笑了。
笑意幽冷得让她心头发毛。「好啊,姐姐的『烟雨阁』,妹妹一定去。」
沈云烟准备好的一肚子羞辱之词,瞬间噎在了喉咙里。她预想中我崩溃哭求的场面并未出现。
眼前这具形容枯槁的残躯败絮,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看不透,那死水之下,
盘踞着一只从地狱深渊爬回来的饿鬼。正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将仇人一一拖下水,
等待着祭品主动献上它们的头颅。4.烟雨阁雅集之日,宾客云集,衣香鬓影。
我换上了一身最粗陋的布衣,安静地立在角落的画案旁。手中握着石杵,
不紧不慢地在砚台中研磨着松烟墨。墨香清淡,却掩不住我周身的落魄。
太子慕容珩驾临之时,满室仿佛都因他而生辉。他的视线在堂中随意一扫,
当落在角落的我身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紧拧了一下。
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像针一样刺在我心上。沈云烟早已化作一朵最娇艳的解语花,
娉娉婷婷地迎了上去。她声音甜得发腻:「殿下!」慕容珩见到她,脸色稍霁,
目光很快便投向了悬挂在厅堂中央的那幅《山河寂》。「此画,今日再看,依旧是神来之笔!
意境壮阔,令人叹服!」他赞道。一位须发皆白的王太傅捻着胡须,指着画卷一角,
满脸惊叹。「尤是画角这只彩蝶,简直是点睛之笔!瞧这翅膀,这触须,栩栩如生,
呼之欲出!神乎其技啊!」「是极是极!此蝶画得真乃活物一般!」众人立刻随声附和,
一时间,赞誉之词如潮水般涌向沈云烟。沈云烟脸颊绯红,眉梢眼角皆是藏不住的得意,
几乎要溢出来。她正要故作谦逊地推辞几句,一道清冷的嗓音不大不小,
却异常清晰地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