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暴凸出来:“反了你了!林晚!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领导说话?!
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干?”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淬了毒的寒光。“李董,
您说得对。”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扫过王德发那失魂落魄的惨白,
扫过周围那些不知何时停下假装工作、屏息偷看的同事们惊骇的脸。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像底片一样清晰地烙印在我燃烧的视网膜上。“这份工作,
”我清晰、缓慢地吐出每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凝固的空气里,
“这份需要跪着擦地板、舔鞋底才能保住的工作……”我的目光最终落回李国富脸上,
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弄,“配不上我的‘效率’,更配不上我的‘膝盖’。”“你!
你被开除了!立刻!马上!给我滚!”李国富彻底失控,咆哮声响彻整个楼层,唾沫横飞。
他猛地拉开办公桌抽屉,粗暴地抓出一沓散乱的红钞,看也不看,
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狠狠摔在我脸上!“啪!
”一叠厚厚的、边缘有些毛糙的红色钞票结结实实砸在我的额头、脸颊,然后散落开来,
如同肮脏的红色雪片,纷纷扬扬,飘落在冰冷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有几张甚至滑到了我的脚边。纸钞特有的油墨味混杂着灰尘的气息,刺鼻而廉价。
李国富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里是彻底的鄙夷和施舍的快意,一字一顿,
如同宣判:“拿着这一千块,滚!就当老子——施、舍、给、乞、丐、了!”世界,
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同事们倒吸冷气的声音,远处打印机枯燥的嗡鸣,
窗外城市苏醒的喧嚣……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钞票散落时那细微的、簌簌的轻响,
和自己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撞击的轰鸣。一千块。施舍。乞丐。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灵魂最深处,瞬间蒸干了所有的屈辱、忍耐和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
只留下冰冷的、纯粹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