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表清冷、在暴雨中却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女子,
在专业领域有着令人惊叹的深度和近乎偏执的坚持。一次关于桥墩基础加固方案的讨论会上,
面对陆怀瑾提出的、效率更高的现代注浆加固方案,林晚眉头紧锁,
直接提出了异议:“陆工,注浆压力控制不好,
极有可能挤压破坏原有的、已经松动的石砌体结构。古桥的受力是整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 她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古桥结构图前,指尖精准地点在几处不起眼的缝隙和风化点,
“这里,这里,还有桥拱券石内部的暗裂,都是隐患。贸然注入高强度浆体,
就像给一个骨质疏松的老人强行打强心针,表面稳固了,内部隐患反而可能加剧。
”她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她随即拿出自己用相机和速写本详细记录的病害图谱,
以及一份基于传统“归安拨正”工艺结合局部现代锚固的初步方案,逻辑清晰,论证严谨。
她甚至能准确说出桥体某处石料的产地和特性,
以及历史上曾经进行过的几次小型修补所用的灰浆配比。
陆怀瑾被她那份对古桥深入骨髓的了解和对传统工艺的敬畏所震动。
他习惯了现代设计院追求效率、标准化、计算精确的工作方式,
而林晚展现出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一种将古建视为有生命的历史载体,
修复是“治病”而非“换骨”的审慎态度。这种态度,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使命感,
让他感到新奇,甚至有些自愧不如。讨论最终采纳了林晚更保守但更稳妥的方案主体,
陆怀瑾则在其基础上优化了锚固点的隐蔽性和材料选择。方案确定的那一刻,
林晚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笑意,
眼神里闪烁着纯粹为古桥得以“延寿”而生的喜悦光芒。那光芒,短暂却异常明亮,
像投入陆怀瑾心湖的又一颗石子。工作之余,项目组有时会在镇上的小餐馆聚餐。一次,
话题聊到了各地的古建。林晚的话匣子难得打开了。她讲起北方辽代木构斗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