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就能像一道不可违逆的咒语,在命运的长河里锚定彼此的位置?是不是那时付出的勇气,
可以兑换成此刻足以挽救母亲、留住心中那缕微弱暖意的现实力量?
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手指近乎痉挛地死死攥着那张褪色的三叶草卡片,
棱角嵌进掌心带来锐利的疼痛。一个坚硬的决心在这近乎碎裂的痛苦中慢慢凝固成型,
像一颗在熔岩里淬炼出的钻石。它锐利得足以割裂一切犹豫、惰性和对舒适区的流恋。
他毅然翻开了笔记本崭新的一页,用笔尖带着全部积蓄的力道,
书写出完全属于战斗的计划清单:日间工厂工时压榨到极限,下班后立刻无缝衔接外卖配送,
线优化APP加载手机里;深夜仅有的四小时睡眠时间被疯狂切割——两小时重拾声优技能,
压低声音质量、接所有不挑音的廉价有声读物单;另两小时钻研线上课程,
所有关于快消品直播带货和销售心理学的东西被摄入,
笔记用荧光笔标满重点;搬离那间需要租金的格子间,工具塞进工厂储物柜,
薄铺盖直接蜷缩在车间角落工具间冰冷地面;所有衣物压缩至一个旧背包;三餐压缩成一餐,
干馒头配榨菜、或等超市临期打折食品打折,饮用水来源固定公共水龙头;所有进项,
每一分钱都强制汇入专门为母亲设的医院账户,像给自己套上无形的绞索。
计划写得极端冷酷,字里行间已无“自我”二字踪影。
他成了一个只为目标运转的、剔除一切冗余程序的机器。他甚至在那张三叶草卡片旁边,
用更小的字标注了一个数字,那是他为母亲估算出来的手术费底限。这张褪色的童年信物,
自此变成了一个必须攻克的冰冷数字高地。接下来的三百多个昼夜,被压缩得密不透风,
每一秒都在精打细算的重压下变形。工厂冰冷的钻枪手柄被手掌磨得更亮,
长时间抓握让他的指关节习惯性地微微肿胀变形;送外卖的电动车在风雨中穿行,
车灯刺破黑暗的同时也在快速消耗着他的视力,红绿灯的光晕常在他眼前不自然地扩散开。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