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符者需用自身部分气息“激纹”。这不只是一张符,更是一种“术者耗损式”的半禁技艺。
“我不会把它递交。”寒砾说,“我只画它给我自己看。”柏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最后说:“你自己选纸。”**他没选炉心屋的术纸,而是带着那张未画的草符去了杂艺街。
天还没黑,街口却已点起了小炉灯。那是给药匠、纸匠、墨骨工看的光,不亮,但不伤眼。
白宛的铺子没开门,他直接走入杂坊后巷,那是一排被废弃的工坊院,过去用来炼灰纸,
如今杂草丛生。院子尽头的小屋,门没关,屋里有炭火,墙上贴满半干的骨纸。
一名佝偻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炉边削骨,那骨极细,是从废兽肩胛上取下来的薄片。
他用一柄极旧的刃笔,一点点把骨面刻平,像是在修镜。“你就是……”寒砾开口。
那人没转头,只说:“你身上的笔,不是你造的。”“但它认了你。”“所以你来了。
”寒砾走近几步,低声问:“你是‘陌疏河’?”男人轻笑了一声:“不是。我叫陌白。
”“是他弟。”屋里没别的声音,只有骨片在火上的爆响。“那张‘生骨符’,你还打算画?
”“不是打算,我已经画了七次。”“活了几次?”“没有活过,但骨没碎。
”寒砾站在那符纸前,看着那张带着浅红脉络的符面,纹路如血丝般隐现,一线未断,
却微微抖动。“这张,能撑我一次么?”陌白抬头:“你想用它干什么?”“不是用它,
是试它。”寒砾答,“我只画,不求效。”陌白把一张小骨纸递给他:“那你画吧,
我看你怎么落第一笔。”寒砾接过笔,那支残阳笔在这一刻微微泛起光,那不是火光,
是内纹浮动,是残印回馈。他落第一笔时,骨纸居然发出轻响,像是被什么力量“吸住”。
陌白盯着那线,缓缓眯起眼。“你这线,不是生骨……你这是——锁骨。”寒砾没说话,
但他知道,残阳笔正在牵引某种他未见过的符脉结构。而那线的走向,
竟然与他梦中那段“画线之人”的姿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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