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滑腻的衣料。昏黄的声控灯光从她头顶斜斜打下来,
在她深陷的眼窝和挺直的鼻梁一侧投下浓重的阴影,另一半脸却亮得惊人。
那专注审视衣料的神情,像是在研究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而不是一件被我弃若敝屣的廉价衬衫。灯光勾勒着她侧脸的轮廓,脆弱得像一件薄胎白瓷,
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固执。“扎手?”她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指尖又捻了捻布料,
仿佛在亲自验证我的说法。然后,她抬起头,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直直看向我,
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知道了。”又是这句话,平淡无奇。
她没再看我,也没管那颗松开的盘扣,只是抱着那件被嫌弃的灰色衬衫,
转身再次没入楼道昏暗的阴影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很快被窗外的雨声吞没。
我站在门口,冷风夹着雨丝灌进来,吹得我一个激灵。刚才那一瞥的锁骨,
还有灯光下她那近乎透明的侧脸,像幽灵一样在眼前晃。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砰地甩上门。
这没完没了的“赔偿”,还有这女人身上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谜团,搅得我心烦意乱。
她到底想干什么?---几天后的傍晚,天色将暗未暗。我刚泡好一碗方便面,
热气腾腾的蒸汽熏得眼镜片一片模糊。刚摘下眼镜准备擦,门又被敲响了。“笃、笃、笃。
”这次倒不是深夜。我心里嘀咕着,大概又是她。果然,拉开门,
那抹熟悉的墨绿色又出现在眼前。傍晚的光线柔和了一些,
给她过于苍白的脸上涂抹了一层暖调的虚影。她手里还是拎着个纸袋,
这次换成了素净的牛皮纸色。“这次呢?”我抢先开口,
语气里带着点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混合了无奈和一丝隐秘期待的情绪,身体微微前倾,
靠在门框上,挡住了她进来的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她的脸,
想从那平静无波的表情里找出点什么。她似乎没在意我的姿势,只是把纸袋往前递了递。
“试试这件,”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没什么起伏的调子,
眼神却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