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了黄沙和褐色的污迹。他没有眼皮!整个眼眶黑洞洞的,里面镶嵌的根本不是眼珠!
而是两块凝固的、浑浊的、散发着微弱暗黄色泽的巨大黄石!石头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毫无半点生气。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曾经象征着神将威仪的“卷帘”之项!
脖子已被彻底抹平!被一圈由无数缩小版骷髅头骨相互交叠、粘连、组成的颈环取代!
那些骷髅小如婴拳,层层叠叠,泛着死寂的白光,每一个空荡荡的眼窝里,
都无声地淌出浑浊的黄沙,顺着污黑的躯体滑落!像无数条永不枯竭的泪水之泉,流经之处,
污血与泥沙搅成一股股浑浊的细流。他左臂齐根而断!一个巨大的、令人心头发凉的断口,
断面血肉模糊(如果那些蠕动着的黑色泥浆算血肉的话),边缘极其不规则,
像是被某种绝对力量硬生生撕扯、啃噬后留下的惨烈痕迹。取代手臂的,
是一柄巨大得与身体比例完全失调的武器!
一柄残破的、布满了锈蚀凹坑与锯齿状豁口、暗沉如铅的月牙铲!铲头粗粝野蛮,
边刃卷曲崩裂,铲柄深深插入断口的黑泥之中,
仿佛是从那污秽的断肢深处生长出来的一部分!那冰冷沉重的金属色泽,
与污秽的躯体、流淌的黄沙泪水、枯石的眼珠融为一体,
散发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死寂和破败气息。他屹立在流沙汹涌的涡流中心,微微低着头,
那双死寂的黄石之眼,如同两块亘古未变的顽石,空洞地“凝望”着这片死寂的黄沙世界。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连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也无。沉重的死寂感,
如同这流沙河本身的重量,沉沉地压了过来。他像是这片流沙河本身的意志化身,
一个被沙砾彻底浸透、填满、最终凝固于此的诅咒。
那些从他颈项骷髅中永不停歇淌出的沙粒泪泉,无声地控诉着永罚的残酷。
沙粒还在空中飞舞,卷帘巨怪沉重的头颅微微转动,
似乎只是出于某种被异物搅扰的迟滞本能,
那对黄石巨眼空洞地扫过岸边的两个渺小身影——像看两颗无足轻重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