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勒出她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唇线。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仿佛隔绝了一切,
包括我这个沉默的司机。我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后视镜。镜中,
她闭目的侧颜在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格外遥远。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
陈砚辞那句“下等人”带来的尖锐屈辱,在见到她独自上车的那一刻,
奇异地被另一种更庞大、更冰冷的茫然覆盖。她没有等陈砚辞?为什么?是陈砚辞没有送她,
还是……她拒绝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自作多情。我算什么呢?
一个靠契约维持的、连自尊都可以被随意踩踏的摆设罢了。她此刻的沉默,
或许只是厌倦了宴会的喧嚣,与那个姓陈的,与我,都毫无关系。
车内的沉默像不断滋生的苔藓,潮湿而沉重地包裹着我们。
只有轮胎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和空调细微的送风声,固执地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倒退,像一条流淌的、光怪陆离的河。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有些出汗,
黏腻的感觉让人心烦意乱。
在车子即将驶入通往江家半山别墅那条僻静林荫道时——江挽星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是那种特设的、旋律柔和的铃声。后视镜里,我看到她睁开了眼,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看了一眼屏幕,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
她眉宇间掠过的一丝复杂情绪——一丝极淡的、近乎厌烦的波动——却清晰地被我捕捉到了。
她没有立刻接起。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像某种锲而不舍的催促。车子驶入林荫道,高大的树木枝叶在头顶交错,
将路灯的光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投射进来,车厢内光影变幻不定。铃声终于停了。
短暂的寂静后,又立刻执着地响起。江挽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羽毛拂过,
却带着千斤的重量。她终于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喂。”她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